此刻卻像是做夢一樣,和他在一起,每分每秒都覺得甜蜜卻過得飛快,就像是乘坐上世界的某一班列車,沿著火紅熱烈的朝霞飛馳。
三月中旬,北京天還有些小冷,寧歲從床上躡手躡腳地爬起來,草草裹上外套和圍巾,輕輕地推開陽臺門出去,給謝屹忱打電話。
周遭格外安靜,她心里卻跳得很快,眼眶還是潮濕的,將手肘屈起壓在橫桿上,鼻尖埋下去藏在圍巾里,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謝屹忱在那邊很忙很忙,日程都堆得是滿滿的,有時候都沒時間吃正餐,草草買個三明治了事。寧歲第一次也沒看他課表就打過去,覺得自己任性到了極點。
那頭過了好一陣子才接起,意外沒什么嘈雜的聲音,只像是在走路,語氣溫沉醇郁地拂在耳畔“小椰,怎么醒了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寧歲原本想壓一壓語氣,但一聽到他出聲就哽咽了“嗯。”
謝屹忱很快察覺到不對“怎么了出什么事兒了嗎”
她用力眨了眨眼,沒忍住發嚅的鼻音“嗯,是大事。”
他嗓音也緊了“怎么了”
寧歲抿了抿唇,小聲說“我想你。”
忽然感覺他在那頭也像在壓著氣息似的,低低緩緩,嗓音有點啞,又好似在難耐地發笑“想我了”
“嗯。”
“我也想你。”
“嗯。”
“在宿舍”
“嗯。”
謝屹忱尾音低沉揚起“只會嗯了是吧”
寧歲破涕為笑,認真點點頭“嗯。”
他很快說“親我一下。”
按以往來說寧歲不可能真的主動依言照做,但這回耳朵燙了燙,還是小小地隔著話筒親了他一口。
謝屹忱在那頭又低聲笑起來,喟嘆了聲“這么乖啊”
“”寧歲心里沒出息地急促跳起來,被他這么一逗,難過的情緒也緩解了不少,鼓著頰道,“你不要上課的嗎”
他還在笑“今天沒課。”
寧歲“哦。”
“想不想見我”謝屹忱忽然放輕聲音,“我坐飛機回來看你好不好”
當然想啊。
寧歲指尖不由得攥緊,咽了口口水“你別開玩笑了。”
“怎么就開玩笑了”
他語氣還是不太正經“你要不要許個愿也許一睜眼我就回來了呢”
“”
不知道要怎么表達胸腔里那種熱乎乎的渴望,寧歲真的想不管不顧就讓他直接回來,但她說不出口。
十幾個小時,還是太久了。而且倒時差也太辛苦。
寧歲咬著唇還在掙扎,卻又聽他在那頭說“在陽臺上呆半天冷不冷穿夠衣服沒有”
寧歲剛想問你到底在哪散步,怎么風聲那么大,就忽地反應過來什么。
他怎么知道她在哪里剛剛可沒說呀。
腦中驀地冒出個念頭,她的思緒不可思議地空了一拍“你”
話音未落,那頭就低啞笑了聲。
呼吸如浪潮一般,靴子落地似的砸在她耳畔“在路燈底站好久了。笨蛋,往下看。”
這一刻好似全世界聲音都消弭,空白了一瞬,而后心臟又忽然瘋狂地跳動起來,在胸口怦然作響。
初春夜晚,寧歲裹著一圈軟乎乎的圍巾趴在欄桿上,眼角還是潮濕的,就這么探著腦袋往樓下看。
那里立著個格外高大挺拔的身影。
“謝屹忱,你瘋了吧”她幾乎說不出話。
“有你這么說自己男朋友的”少年語氣吊兒郎當,眼睛卻漆黑沾光,邊舉著電話邊仰頭,就那么一眼不眨地望著她,眼神張揚又熱烈,“嗯,我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