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暮不大清楚和了解一些人的秉性,她也并不以為她的寬容對于某些人而言,或是一種另類的姑息養奸。
路過一家友人的美術館,不過在展廳外的透明亞克力椅子上歇會片刻,有人不請自來。
許棠煙請求的語氣算不上多低聲下氣,而是擺出頗有一副“你應該為能上這個節目而感到榮幸”的架勢。
“你之前不是想去邀請沈光耀么,怎么扭頭又找上我”
說實話,顏暮還有幾分難以言說的好奇,她抿了口高香的祁紅,語氣談得上不緊不慢。
“暮暮,這樣的節目當然是夫妻一起上比較有意思了,”許棠煙發覺自己像是學著顏暮如何拿捏說話時的口氣,卻發覺自己只能學到些許皮毛,此時她并不淡定地補充道,“比起好奇沈總的創業不易故事,人們會更像了解他如史詩般夢幻的愛情。”
顏暮反問,“這么說,你已經說服沈光耀參加嘍”
“是啊,不過我猜想沈總之所以愿意參加,也完全是看在了暮暮的面子上,”許棠煙習慣自己受人吹捧,所以當自己說出這些違心的話來,臉上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當然這也可能是常年為了上鏡打針的效果,導致現在的笑容日益僵硬。
“他參不參加和我有什么關系”
顏暮話鋒一轉,好像方才許棠煙那一套的吹捧對她來說毫無意義。
不過,值得玩味的是,早在顏暮選擇對外公開之前,她面對許棠煙時,并沒有避諱兩人之間的真實關系。
顏暮早就看破了許棠煙的望眼欲穿,也許如沈光耀一流,根本不需要什么明示或者暗示,許棠煙早已急不可耐了。
她推開了他,自然也不在乎把他推向何處。
果不其然,那雙明暗交織的眼眸立馬發揮了媒體人的職業素養,她領會其了深意,追問道,“暮暮,你和沈光耀之間是有什么小矛盾么,還是說你們”
“我在走離婚程序。”
”我我真的是不知道,才會過來打擾你的。”她一臉抱歉,又一臉有機可趁的歡喜,那點精明世故的小聰明幾乎被人一覽無余。
“沒關系。”
“你現在明白也不遲。”顏暮意味深長道。
許棠煙也幾乎立馬察覺到了居于上位的顏暮說這些話的真實用意,就像是隨手拋下一個不值錢的誘餌,等著她撲騰過去。
欣喜之余,她更多的是對于顏暮之所以透露這些的真正用心,是真心將其丈夫拋給旁人,抑或是這就只是個試探
“不過,如果我是你,我或許會在我的采訪基本功上多花點心思,”顏暮也不吝惜將話直接挑明,“我知道你很好奇,為什么我身為沈太太為什么仍然不知足,或許還以為你身處我的位置會比我做得更好。”
“我要說的是,我同樣也羨慕你的工作。”
“羨慕我”許棠煙表現得不可思議,仿佛對面的自己是在開什么國際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