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旁有沒有小鮮肉啊”影月的興致高漲,好似探知了什么了不得的八卦,她緊隨其后又問自己,“長得帥不帥啊”
帥。
顏暮像是一時被點燃了玩心。
“我去,我就知道你去海灘邊上玩得瀟灑,但也沒想過這么瀟灑完全就不像我,整天呆在這個家里死氣沉沉的。
然而,顧太太的歡快并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她的聲音也變得低落起來。
顏暮從顧太太瞬間轉變的情緒中自然聽出了一些問題,程影月,你和你的顧先生又怎么了
“就因為要去電臺上鏡的事情,之前我也沒有正式提嘛,昨兒個說了一聲,這下好了,他說他不情愿,”顧太太嗔怪道,說是以我們的身份地位用不著拋頭露面。
程影月避開自己那些重復老套的破事,一下子又擔憂起了他們的共友。說
來最近很長一陣子沒有見到過郝太太了。
“郝太太那邊也不知道怎么著了,聽說她小孩高考結束了,她也打算要離婚,這邊的郝先生還想著利用我的關系邀請她一起上節目。
她又隨即自說自話般感慨,天吶,難道那男人真以為世界是圍繞他們轉的嗎
顏暮對顧家的事不置可否,轉而提及她們的另一位年紀稍長的朋友,她沉聲道,郝太太那還是別回頭吧,她老公四處沾花惹草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顧太太接著吐槽道,就是,她老公那秘書換了一茬又一茬,我是覺得實在沒必要忍了。
程影月同她嘮嗑嘮了幾近一圈,最后卻又歸于最初的話題,哎,你是不是真不管我和我家小叔子有沒有著落的事啦。
管。
正當她走出這一間歐式宮廷復古風的衛生間,手機上卻猝不及防傳來一張顧家二少爺的個人履歷表表
上面有張方方正正的藍底證件照。
劍眉星目,面如冠玉,氣質清正剛直,美則美矣,卻美得不容忍褻瀆,這才讓人更容易妄自生了逗弄的念頭。而這樣臉,她記憶猶新,只因在十分鐘前就曾見過。
顏暮終于笑出了聲。
再次見到這張清正有余,線條冷硬臉的時候,顏暮無法在這夜色里心安理得地欣賞男色了。
畢竟程影月雖然小女生心性一些,但她那婆家一家人可不好對付,她一下子就將自己代入了做媒人的另一重身份當中。
“身高和體重了解一下,還有你的工作看上去倒還是蠻穩定的,那收入呢,加上年終獎總共多少,報稅后的數字吧。
“187公分,715公斤,”他語序連貫,按照她的邏輯作答,甚至為了這個問題格外認真地放下了手中的朗姆酒杯,收入不定,加年終獎大概是三十萬。
顏暮原以為她的盤問會招致男人的不滿,沒想到顧寅一五一十地給予了她回應,而且情緒相當平穩,他像是從一名合格的警察一下子轉變成羈押時被審問的犯人。
但她本人也不由多問了一句,“你不好奇我為什么會突然問這些”
r他重復著她的疑問,所以,你為什么問這些
顏暮站起身來,倒也沒有太大的留戀,她所認可的男色,在自己的名聲面前不值一提,更何況自己萬一真動了心,又該怎么和程影月她們一家解釋。
“別誤會,只是為了配合你嫂子做一些初步的調查。”顏暮脫口而出,完全不給顧寅留下任何的思考空間。
她站在酒吧的風口處,差不多已經打算先行離開,而她手里捧著一束桔梗,洋溢著澄靜的生機,她嗤笑了一聲,你都三十四了,不找對象,你的家里對你的終生大事很著急,這不一不小心就拉著我當媒人了
她騰出另一只手,將他嫂嫂發來的文件展示在他眼皮子底下。
“不需要。”他嚴詞拒絕,出于本能似地反抗。
“看吧,這就是他們這么著急的原因。”她依舊笑得璀璨奪目,哪怕無數盞酒吧顏色各異的光線輻照在她頭上,但依然擋不住她沉靜而出眾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