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不知那傀儡是用什么東西捏的,非木非玉非金非土,想起對方的白膩皮膚,鳳懷月再度有些五臟六腑抽搐,他實在沒法接受自己的魂魄就這么被寄托在了那具不知來由的詭異肉身上,還被迫一天到晚跟在司危身后,怎么想怎么慘,得想個辦法盡快將其收回來。
在經歷過今天的事情后,鳳懷月更不愿暴露身份,因為就算是傳聞中深愛自己無法自拔的彭流與余回,居然也能對著那具偶人溫情脈脈,絲毫不覺有哪里不對,實在變態得很,三個仙主湊不出一個正常腦子,修真界也是慘。
鳳懷月一邊給靈焰喂果子,一邊自己也啃了一口,盤算著要怎么偷魂,結果卻盤算來了紅翡。對方從門縫里溜進來,看了一眼他,撇嘴道“原來你傷得并不重啊,我還當快死了呢。”
“我若是死了,你豈不是會錯失一個敲竹杠的好機會”鳳懷月將桌上果盤推了推,再度擺出煩人長輩的口吻,“吃吧,小姑娘多吃點水果,以后才能長得水靈。”
“誰要敲你竹杠了那天在天工坊中,我瞞而不報,難道就不能是真的想幫你”紅翡反著跨坐在椅子上,道,“今天我也是來幫你的,你得罪了彭氏,可有想過下一步的計劃”
鳳懷月反問“我何時得罪了彭氏”
“你沒得罪,那彭氏的弟子為什么會守在客棧外他們將你送回來后就沒再走,總不能是在守著別人。”
鳳懷月皺眉,站在窗邊一看,不遠處果然有兩個熟悉的身影。
“看吧,我沒騙你。”紅翡道,“彭氏可不好惹,你再在這魯班城里待下去,怕是要吃虧,還是快點跑吧,我知道一條路,能幫你跑,咱們今晚就跑。”
鳳懷月回頭“你可不像是這么好心的人。”
紅翡一翻白眼“是是是,我是要收錢的。”
但其實這筆買賣還真無所謂收不收錢。她被鬼煞強行喂了毒藥,現在算是徹底淪為對方手里一只野狗,每天都得被他驅使,這唯唯諾諾的鬼日子可不是紅翡姑奶奶的作風,她想,既然對方那么關心眼前這個修士,那不如自己將他帶出城,藏起來,也好去談條件要解藥。
鳳懷月卻搖頭,不肯走。
紅翡急了“為什么,你是傻的嗎,犯了事不跑路”
“我不傻。”但是我的魂還在這里。鳳懷月清楚,自己一旦離開,哪怕是換一張臉再回來,也很難再靠近那具偶人了。他看出了今日彭流眼中的疑慮,知道對方定然還會再審自己,雖然不知道這會不會是機會,但至少得試了才知道。
紅翡氣得跺腳,卻又不敢對他怎么樣,更不敢將鬼煞的事說出來,最后只能咬牙罵道“活該你被彭氏的人抓去受刑,小心被關在地牢里剔骨扒皮”
鳳懷月教育“你一口氣吃了我三個果子,怎么也不見嘴甜一些”
紅翡故意氣他,又抓了第四個果子,從門縫里擠出去,口中嘟囔著黑市上學來的臟話,真不知道這些狗男人怎么一個兩個都這么難對付,先前黑市上那些蠢貨,不都是任由自己拿捏她走到街上,不甘心此行毫無收獲,本想隨便從路人身上摸點油水,抬頭卻瞥見遠處一道影子,頓時一驚
“喂,快點跑”她氣喘吁吁地撞進屋。
已經爬上床的鳳懷月莫名其妙,你怎么又來了,我跑什么
“瞻明仙主,瞻明仙主正在朝客棧的方向來。”紅翡道,“他看起來兇巴巴的,別是來殺你的,算了,你先起來那可是瞻明仙主,他要是來殺你,你不跑,不是傻嗎他要是不殺你,那他也不會知道你跑了,這點道理都想不通”
這話說得半真半假,司危的確是在朝這處客棧走,但兇不兇,要殺人,則全是紅翡的添油加醋,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將人藏在自己窩里再說,否則他若真的被瞻明仙主殺了,那鬼煞一怒之下,再也不管自己了呢
鳳懷月知道這小丫頭嘴里沒實話,但或許是因為中午剛被血淋淋地抽過骨頭,留下的心理陰影太大,他也覺得該躲還是得躲,便道“也行。”
紅翡帶著他,從來時老路順利離開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