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珠正忙著煎鰻魚,她頭都沒露,在廚房里喊“你倆坐一會兒,待會兒一起吃飯,我從海里逮了條八斤多重的海鰻。”
八斤多,之前燉的豬頭也才八斤二兩,這條海鰻魚盤起來一盆裝不下。海珠打算一鰻多吃,油煎、清蒸、燜煮、紅燒。
風平一個人掌兩口灶,前鍋蒸著一盤鰻魚一盤海螺,次鍋煮著綠豆粥,他還有閑心看海珠坐在小板凳上煎鰻魚塊。
海鰻刺少肉多,去了骨頭后片成一指厚的魚排,平底鍋上刷了油,海珠用筷子挾起魚排放上去,帶皮的一面先油煎,黑白斑的海鰻皮在油煎火炙下卷了起來,皮也煎出了氣泡。
翻個面,海珠用鏟子壓在卷起來的鰻魚卷上,白嫩的魚肉又攤開定型,兩面煎出焦色鏟起盛盤。
冬珠蹲在一旁看得仔細,每個步驟都在腦中反復演練。
“淺口砂鍋。”海珠喊。
冬珠立馬把洗凈的砂鍋放在火爐上,再蹲在一旁看海珠倒油,油上鋪蔥段鋪蒜瓣鋪姜片,翻炒出味倒上煎得金黃的鰻魚片。
“大姐,鍋里的粥煮開了。”風平喊。
海珠看了一眼,舀三勺醬油倒鰻魚上,撒些許鹽,再倒一碗甜酒,蓋上蓋子跟冬珠說“燒小火,你盯著點,別揭蓋子。”
粥鍋里支個勺子,她把前鍋的鰻魚和海螺端出來,洗鍋倒油,燒油的間隙里舀兩勺面粉倒在腌制的鰻魚里,蒸的鰻魚上擺上蔥絲,一勺熱油澆下去,呲啦一聲,能吃了。
“柴抽了,燒小火。”
風平立馬把灶里的木柴抽出來塞進煮粥的灶里。
海珠舀兩勺涼油倒進熱油里,兩者一兌,油溫降了下來,她挾起調了面糊的鰻魚滑進油鍋,油鍋里頓時冒起油泡,面糊也定型了。
風平站了起來,趴在灶臺上看著油鍋,他說“炸東西要用小火,火大了就糊了。”
“對。”海珠應聲,用筷子在油鍋里給鰻魚翻面,待面糊炸至金黃撈出,這時的鰻魚肉還沒全熟。
“冬珠,爐子可以停火了,別揭鍋蓋。”
“哎,好。”冬珠舀來半瓢水澆爐子里。
她們姐弟三個在里面忙得熱火朝天,潮平扒在門口眼巴巴地看著,他太小了,怕他進去了搗亂,海珠就讓他坐在門口看著。
他也聽話,頭探進去了腳還老實的踩在外面。
齊老三坐在院子里補漁網,齊二叔兩手攥著石頭反復搓,齊阿奶拿著石頭砸院子里的浮沙,沙砸進土里,走路不會隨著腳后跟帶進鞋子里。
鍋里開始炒糖醋汁了,酸酸甜甜的味道飄了出來,潮平饞的吧唧嘴。
沈遂坐在屋里往門外看一眼,他聞著味道已經餓了。
“也不知道誰會娶了海珠,那個龜兒子挺有福氣。”他嘀咕。
韓霽瞥他一眼。
“我當不成這個龜兒子。”沈遂哈哈大笑,他看懂了韓霽的眼神,說“我喜歡性子軟的,會撒嬌的,我要是跟海珠湊一起,她一天能餓我八頓。”
“胡說八道。”韓霽笑著斥他,“別亂說,小心待會兒給你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