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遂拍了下嘴,不說了。
“吃飯了。”海珠吆喝一聲。
屋里屋外的人都動了,洗手的洗手,端碗的端碗,就連潮平也急著進去拿筷子。
院子里有蟲,吃飯在屋里,為了方便齊二叔的輪椅,門檻都卸了,他也不讓人照顧,自己轉著車轱轆進去。
“潮平,給爹拿濕巾子擦手。”隨后跟韓霽和沈遂說“我現在吃飯能拿穩筷子能端碗了。”
意思是不會撒一身的飯掃了旁人的胃口。
“恢復得挺不錯,我之前回去穆大夫還問起你。”韓霽說,見冬珠端著菜進來了,他趕緊去接,“你坐這兒,我過去端菜。”
海珠見兩個大男人進來了,她把粥碗遞過去,她正想著這兩個少爺要是翹著腿等吃等喝,下次就不喊他們來了。
甜酒燜鰻魚,糖醋鰻魚肉,清蒸海鰻,還一道濃醬赤燒,最后還有一盤韭菜炒雞蛋,五個菜配著綠豆稠粥,這就是晚飯了。
“海上起霧了你害不害怕”韓霽問。
海珠搖頭,她挾了個沾滿糖醋汁的炸鰻魚到碗里,酥脆的面糊上掛著糖醋汁很好吃,混著鮮美的鰻魚肉,滿滿當當一口,她滿足地嘆口氣,“真好吃呀,不愧是被海鷹覬覦的。”
她給他們講船在濃霧里飄到鷹島的經過,“你們要多謝它們,要不是它們把鰻魚的尾巴啄爛了,這條海鰻就被我賣了。”
“海底鰻魚多嗎”沈遂問。
海珠點頭,她看冬珠一直挾酒焗鰻魚,她也挾一塊兒嘗嘗,這道菜是燜過的,鰻魚肉也不是糯的,是脆的。她又嘗了下清蒸的,口感也是脆的。
“黑白斑的海鰻魚肉偏脆”她疑惑,“你們吃過別的鰻魚嗎魚肉是糯的還是脆的”
韓霽看向沈遂,沈遂回憶了下,吐出幾個字“沒留意過。”緊接著說“你以后多捉幾條請我們來吃,我們幫你品鑒。”
海珠翻個白眼,“我明天食肆開業,你過來照顧生意。”
“用不用送禮”
“你自己看著辦。”海珠看向韓霽,說“二哥,你回去了在食方上記一下,黑白斑的海鰻不管是炸還是燜,口感不糯。”
“好。”韓霽點頭,“都是鰻魚,口感還不一樣”他挾了個海螺,說“我之前在京都的時候,只在深秋吃蟹,我以為螃蟹只在秋天有蟹黃蟹膏。但來了廣南,發現海蟹一年四季都有蟹黃蟹膏,雖然春夏比不上秋天,但也能吃。”
“廣南的冬天就半個月,一年到頭都熱,海蟹一年到頭能會繁殖。”沈遂說,“這個季節有紅油蟹,海珠知不知道就在入海河里,也只有那里有。”
“那我明早去看看,正好逮一桶回來添個菜。”
月隱星消,夜色黑漆漆的,韓霽跟沈遂提著燈籠離開,今晚不適合撐船回軍營,他去沈家睡客房。
冬珠要留下把碗筷洗了,海珠先回去,又洗了個澡先睡了。
次日賣完烙餅,海珠拎著網兜提著桶去碼頭,撐著她的小船前往入海河。
到的時候河上沒有來往的商船,她靠岸砸上船錨,拎著網兜跳了下去。不多一會兒又浮了上來,把路過的人嚇得驚叫出聲。
入海河河口咸淡水對沖,水下混濁,她爬上小船搖櫓往河上游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