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走到馬車旁,簾子被半截折扇撩開,一個容貌不凡氣質很邪的男子探出頭,不可一世地看過來“我跟你二師兄打賭,扔幾顆,你才能懷疑到他身上,沒曾想才扔第二顆你就尋到答案。”
魏兄,我輸了。男子回頭,眼神瞬間變柔和。
陳子輕聽見了魏之恕的笑聲。
我也沒贏,我以為至少要五顆以上,我的小師弟還真是機敏。
魏之恕的面龐出現在那男子一側小師弟,見到姜大公子不知道行禮陳子輕提了提擦著褲腿的魚,也姓姜這么巧。
他是姜明禮,姜家嫡長子,你心上人的親哥,好斷袖之風,有個較為隱蔽的庭院,專門用來養鳥雀,十分沉迷。
陳子輕幾不可察地發出“嘖”聲,怪不得眼袋這么深,他忍不住想,魏之恕去年秋季試的人,不會就是這個姜明禮吧
魏之恕等得不耐煩了,眼色一厲,陳子輕忙對著姜明禮作揖行禮。“珠子呢。”魏之恕下了馬車。
陳子輕攤開手,被他握著的兩顆珠子躺在他手心里。
魏之恕湊到小師弟耳邊,道“珠子入過幽深小道,你不覺得黏手”陳子輕
34我這手不能要了。魏之恕將他的抵觸收進眼底不是尊重我
“那也要分情況,”陳子輕紅著臉語無倫次,“進過我二師兄,我手臟了有糞,有夜香
魏之恕抖動肩,笑趴在他身上。
陳子輕踉蹌著抓住魏之恕的手臂穩住身形,聽他道“騙你的,我和姜明禮是初相識,怎可能在馬車里行那事。
真的假的陳子輕一臉狐疑,魏之恕之前跟姜明禮沒來往那怎么認識的啊,兩人身份差這么多。
你二師兄與你分開后就去找老大夫診斷隱疾,他返回見你的途中遇上姜明禮,一見如故,姜明禮因此送他一程,二人互不知對方根底。
這“根底”用的,已知魏之恕是1,那姜明禮就是0。姜明禮是總0啊。
陳子輕又想到魏之恕見老大夫的事,沒想到他是真的犯了雞瘟。
就在這時,一大把珠子被姜明禮丟出來,他對上少年呆愣愣的杏眼“賞你了。”陳子輕垂頭看腳邊的珠子。
魏之恕踢他腳“還不謝謝姜大公子”
陳子輕從善如流“謝姜大公子。”
“27顆,撿吧,撿回去自己串上。”姜明禮萎靡地搖了搖紙扇,縱欲過度渾濁的眼在少年兩條漂亮的腿上游行。
魏之恕不動聲色地皺皺眉,他快速撿起那些價值不菲的珠子,塞進小師弟胸前的衣襟里,低聲道“馬上走。”
陳子輕撒腿就跑了。
甩開馬車,陳子輕沒停,他懷揣著二十七顆珠子,拎著兩條魚,踏著春風在黃土路上狂奔,就這么奔到了土坡底下。
陳子輕望了望樹林后的義莊,其實在白天看的話,義莊也沒有那么嚇人,只是房屋的破敗看得更真切了。
布滿裂縫的墻壁有些嚴重傾斜,如果不是有幾根粗木頭抵住,估計早就垮塌了。如果真塌了,他們師徒四個給別人做一輩子棺材,到頭來也只能和荒草為伴。
那到了每年清明,別人家的鬼魂喝香吃辣,而魏之恕,尤其是師傅的鬼魂只能躲在土里啃草。那個狼狽的樣子,想想就非常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