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那干什么,跟我回去。
前頭傳來邢剪火爆的喝斥,陳子輕心驚膽戰地追上去“師傅,大師姐跟二師兄不在吧,我不想讓他們知道這件事。
刑剪沒回話,到了山莊,他把小徒弟拽進自己屋里,翻箱倒柜找出兩根布條,黑色的。陳子輕會意地伸出兩條胳膊,滿眼的期待和乖巧。邢剪挑高眉毛“你一下伸兩條,要師傅給你綁一起”
于是陳子輕默默放下一條“師傅,那我綁了布條,大師姐可
能不會問,二師兄是絕對會問的,估計還要趁我睡著解開布條看個究竟。
“看就看了,你從江里上來后和你二師兄重歸舊好,讓他知道你遭了禍事,他不得心疼得要命,從此你的所有活他都給你做,豈不能美死你。
”陳子輕說,“我怕二師兄擔心嘛。
邢剪重重地“哼”道那你倒是不怕師傅擔心。陳子輕不說話了。
一只大手結結實實地握住他的手腕,他看布條在木手掌上靈活穿行,聽見邢剪道這斑說不定明兒就退了。
陳子輕有不同的猜測,他不來,這副身體就是尸體,中毒身亡后長的毒斑,十有八九會一直在。沒一會,一條小臂就被綁上了布條,完全掩蓋了紫黑的皮肉。
陳子輕很意外,邢剪的左手掌是假肢,配合起右手來,竟然絲毫不生硬卡頓。
隨著他另一條小臂綁好布條,屋里的靜謐就沒了,他被趕去伙房燒水,中途偷溜去靈堂看前有才的胳膊,沒變色。
原主毒發落水至今,過了三日。前有才要晚一日。
那他明兒再看一下有沒有變色就能確定前有才的死因,同時也能得出前有才在不在任務其中一環的定論。
明兒前有才的棺材要釘釘子封棺,封上就不好開了,他得在那之前趁機達成目的。陳子輕盤算著到伙房燒水,他還沒燒開,院里就響起邢剪風風火火的叫聲。“老幺,跟師傅去撈撈尸”陳子輕嘀咕沒事撈什么尸啊。
對你師傅個人而言,撈尸才是他的正業。
窮人家的尸體免費打撈,富人家的尸體,適當收些辛苦費。陳子輕摸摸小臂上打了死結的黑布條,扭頭朝外面回了一句“來了。”
義莊的木船拴在江邊,邢剪到那兒把繩子一解,上船就出發。陳子輕站在岸邊傻眼。
已經將船劃出去一段的邢剪后知后覺,把小徒弟忘了。他回頭就吼“你不上船,磨蹭什么”陳子輕抽抽嘴,怪我,都是我的錯。
船劃回來,他跨上去,站不穩地撐住邢剪肩膀,手下肌肉堅硬滾熱。邢剪一喝你摸什么,手還要不要了,不要就剁了喂魚。
陳子輕忙舉起手
,臉上寫著巨大的冤枉。邢剪懶得理這倒霉小徒弟,丟給他撈尸鉤,叫他機靈點。
然而這回出師不利,師徒倆一具尸體都沒撈到,只撈了些魚。
收了漁網丟在船上,師徒回到集市,刑剪去打酒,陳子輕背著簍子小范圍地東轉西逛。有人要跟他買魚,他不賣。
誰都知道江里有撈不完,撈不上來的尸體,誰都稀罕江里的魚蝦,鮮美好吃。這回又不怕沾上晦氣了。
陳子輕沒想到那人叫來了同伙,非要他的魚,還不像第一次那樣用“買”這個說法,要明搶。
刑剪打好酒回來沒見著小徒弟,他沒一會就找到了人。
小狗讓幾個地痞堵在只通一頭的巷中,簍子里的魚在地上亂蹦,他在地痞的拳腳下抱頭亂扭。邢剪抱著酒大步過去,一腳踢飛一個,腿部肌肉爆發力量極大。
地痞們都沒反應過來就趴下了,有的磕掉了牙滿嘴血,有的摔到腿痛得大叫他們傷勢慘烈,紛紛咒罵著要圍擊,發覺來人比墻頭都要高,眉眼緊湊壓低,盡顯兇相,讓人心生俱意,他不開口,沒神情時,格外駭人。
你們幾個狗雜碎,是不是找死
邢剪走到離他最近的地痞那里,對著他想偷拿石塊襲擊的那只手猛踹兩下,碾他的指骨關節。慘叫聲讓人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