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聽到邢剪的話,他順勢會道“我下回一定叫。”
邢剪坐上板車頭還下回,看見情況不對就要記得跑。
陳子輕抱住不知死活想要跳車的豬仔,挪動著湊到邢剪身旁往哪跑啊
邢剪嫌棄地糙他一句往師傅在的方向跑,傻蛋。
陳子輕
見邢剪招呼車夫過來,陳子輕猶豫著說師傅,我想去看一下大夫。
邢剪橫了眼他小臂上的布條“就你事多。”
兩刻鐘后,車夫把驢車趕到了醫館,他想給自己訂副棺材,拉著邢剪問價討價,陳子輕把豬仔塞給邢剪,自個去找大夫診斷。
大夫給他把脈,沉吟著吐出兩字陽虛。
陳子輕似懂非懂。
大夫拿出紙筆“我給你開兩副藥,你回去熬了喝,三碗水熬成一碗水。”陳子輕看大夫寫藥方“我沒有別的問題了嗎”大夫邊寫邊問“什么問題陳子輕引導著說“比如中毒”
大夫當即沉下臉你在懷疑我的醫術不由分說地把他轟了出去。
陳子輕踉蹌著坐到了地上,他坐驢車那會兒屁股就被顛疼了,一直分散注意力強忍著,這會兒新傷加舊傷帶來的酸爽讓他眼前發黑,頓時慘叫啊
邢剪的眉峰瞬間凌冽他娘的,推老子的小徒弟
車夫伸出手中趕車的小棍阻攔脾氣暴漲的邢老板這里頭可能是有什么誤,誤,結巴來得不是時候,邢老板已然撥開小棍下了驢車“老子把那破牌匾拆了。”氣勢之強橫,猶如攻城掠地的霸主。醫館小廝見此情形嚇得屁滾尿流,門都沒顧得上關就躲起來了。
邢剪身形高大威猛到讓人懷疑血統的地步,走哪都鶴立雞群,他立在醫館門頭底下,右臂一舉便抓住了牌匾。
陳子輕趕緊手腳并用地爬起來,撲過去抱住邢剪的右臂半掛上去師傅,是我自己沒站穩,沒人推我。
老子親眼看見的3
4
“那是有緣由的,我對大夫的醫術產生了質疑,大夫生氣不診我是應該的。”陳子輕到邢剪耳邊說事情經過,說到一半就止住了聲音,只盯著糙老爺們紅透的耳朵瞧。
邢剪左手沒戴假肢,手掌那塊空蕩蕩的,他用手臂去推小徒弟“滾,別挨著你師傅。”
“那你不要拆牌匾了。”陳子輕屁股上的劇痛被轉移開了,他一心想讓邢剪罷手,師傅,好多人圍觀,有點丟臉,咱快走吧。
邢剪面色黑成鍋底“你的意思是,師傅給你丟臉了”陳子輕嚴肅搖頭。
“哼,你就是嫌師傅給你丟臉。”邢剪拽開小徒弟回到驢車那里,他背過身坐到驢車后面,沉默的身形和起伏的背脊透著他的傷心失望和憤怒。
陳子輕坐到驢車前面,腿夾著豬仔不讓它亂跑,咧嘴對車夫笑笑“趕路吧,麻煩你了。”“小伙客氣。”車夫甩動小棍趕驢走。
驢車穿過圍觀人群,陳子輕用手捂臉嘆氣,直到漸漸遠離醫館,他才放下手,這一放把他嚇一跳。
車后頭的邢剪不知何時到了前頭,就在車夫旁邊,他一抬頭便撞上了那雙黑漆漆的眼眸。
“師,師傅。”陳子輕弱弱地喊。
邢剪繃著剛毅的下顎,他比小徒弟年長十四個年頭,沒必要和小徒弟計較。
但還是氣。
“兒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邢剪教訓小徒弟,隨手把一袋麩糠踹到他屁股邊,“我于你,和爹爹有區別
陳子輕坐到麩糠上面緩解屁股上的肉疼感,萬分真摯道“沒有區別,在我心里,師傅您老人家就是我的爹娘。
你師傅在你四歲那年收養的你。
陳子輕一算,那不就是十八歲的邢剪,養了四歲的崔昭。也不知道魏之恕跟管瓊分別是什么時候進的義莊。
你大師姐四歲時,你師傅從乞丐堆里帶走了她,而你二師兄餓暈在義莊土坡下面,當時他也剛好四歲,你師傅將他帶了回去。
三徒弟全都在四歲那年被邢剪收留,這么巧。
陳子輕在心里驚嘆,大孩子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了三個小孩子。
大師姐比原主大四歲,二師兄比原主大三歲,那
原主進義莊時,大師姐八歲,二師兄七歲。多年跌跌撞撞,情感到底有多淺,又有多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