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從管瓊口中聽聞此事大驚失色,筷子上的蘿卜丁都掉在了碗里,摳門鬼不摳門了
“你怎么連個蘿卜丁都夾不住”邢剪端起那盤宮保雞丁,撥了一些給小徒弟,撂下盤子接著吃喝。
小徒弟沒吭聲,也沒吃蘿卜丁,就用兩只圓不溜秋的大眼睛直直看著他,像是靈魂出竅。他猛拍桌子,小徒弟終于撲扇著睫毛垂頭吃飯。
一頓飯吃得還算溫馨,管瓊先放下碗筷,她去訂房“要三間房,一晚。”
掌柜的撥算珠“三間下房,一共”
“上房。”管瓊打斷。
掌柜的停下撥珠子的動作“姑娘,你先看一下上房的價位。”
“看了。”管瓊將一錠銀子放在柜臺,就上房,出來玩以舒坦為主,我師傅的意思。
掌柜越過她瞧一眼坐姿狂野隨性的男子,連聲笑道“那稍等。”他從后面掛著的房牌上取下三張遞過去,拿好。
管瓊把倆張房牌送到桌上,自己掌了一張上樓歇息,她不關心四個男的怎么分房。
陳子輕都沒考慮,他當然是跟秀才一間。
邢剪不動聲色地瞪了眼壓根就把自己當首要人選的小徒弟,他的雙手“啪”地按著桌面,在看過來的三道視線里咬著牙關離桌,上街散心去了。
要是邢剪知道他一走,二徒弟就點了一壺酒,他怎么也不會走。
魏之恕想的是,秀才那不死不活的德行太拖累小師弟,不如讓秀才大醉一場,醒來說不定就能有個人樣。
曹秀才沒喝過酒,第一口就讓他哭了“好苦。”
話落就把杯中剩下的酒液全部灌入口中
,他嗆聲咳嗽著為自己斟第二杯,好友勸都沒說,既以開場,就必須盡興。
陳子輕眼睜睜看著秀才喝得伶仃大醉不省人事二師兄,這樣真的有用嗎
魏之恕閑閑地轉著酒杯死馬當活馬醫。
“秀才又不是死馬。”陳子輕嘆著氣站起來,準備把秀才攙扶到房里躺著,魏之恕先一步把人扛上了樓。
小二,勞煩你領一下路陳子輕叫了聲就匆匆跟上魏之恕。
秀才被放到床上時毫無反應,他不發酒瘋,喝醉了就蜷縮起來睡覺。陳子輕期盼他做長夢,醒來重新出發。
魏之恕趴在陳子輕背上,頭偏著,呼出的酒氣打在他脖頸里小師弟,你陪二師兄去個地方。
哪啊,你以前去過嗎
“今晚是頭一回。”魏之恕顴骨發紅,有幾分醉意,去了就知道了。
邢剪散心回來,桌上酒菜早收走了,他的二徒弟跟小徒弟都不在客棧,找小二一打聽,說是往南走的。
小二還透露,個高的好像說要去什么好地方。
那條街上只有一個好地方。
對斷袖而言。
邢剪揣著被這兩句話燒起來的怒火闖入“兼風館”。
這個時辰館內生意火熱,一樓大廳的圓臺上載歌載舞,圍著一圈尋樂子的。皆是男子。
邢剪的體格面貌出現在這里,如同唐僧進了盤絲洞,他瞬間就被多雙眼睛里射出的粘絲纏上了。更有甚者,仗著姿色前來假意詢問,實則賣弄。
邢剪把裝作站不穩要摔他懷里的少年人推開,全無憐香惜玉之態滾
那是館內僅次于頭牌的小官,老鴇急了,他滿身濃重脂粉味地走過來“這位官人,溫柔鄉里可不能粗野魯莽,我這的哥兒們會嚇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