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的身后傳來腳步聲,頭上一沉,寬大的手掌按了上來,他問道“師傅,秀才會不會折壽
邢剪撥開黑狗,占了那個位置不會。陳子輕松口氣,他以為沒路可走的標注2完成了,這第三個任務不會再失敗了吧。
老天保佑我。
成了親的曹秀才整個人容光煥發,仿佛他娶的不是一塊牌位,而是真實的人,是活生生的彩云。
要不是阿旺沒異常,再加上陳子輕自己用柳葉擦眼睛在曹秀才的住處查探過,沒有發現一絲陰氣,他真要懷疑是彩云回來了。
既然彩云沒回來,那就是曹秀才想通了,決定以這樣的夫妻關系生活下去。
只要不影響他的壽命,陳子輕是尊重他的。
陳子輕完成了標注2,不代表他就不在乎曹秀才的生死了,他還是希望對方能活著。
夜里,陳子輕趴在床上,邢剪在為他擦洗,他忍不住叨嘮“我都說不用豬油了,你非要我用。
你第一次擦的油,我問你是什么,你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我敢讓你再擦
邢剪扇他腿根,沒用多大勁就把他那塊肉扇得顫動發紅,他疼得抬腳去瞪邢剪“那用過了,沒事兒,不就說明沒問題了嘛。
萬一呢。邢剪把濕布翻邊,搓出一個小條伸到他嘴里,聽他難受地哼哼,心火燒到了眉毛上,不擦了
陳子輕剛要轉身朝上,后頸就是一痛。善后工作都做完了,怎么還要繼續,那不是白做了嗎
沒一會,陳子輕就顧不上吐槽了,他騎上大馬在紅塵馳騁顛簸,小屋成了草原,藍天白云近在眼前。
邢剪日后多了個習慣,他會摸陳子輕的肚子,仔仔細細地摸,翻來
覆去地摸。陳子輕被他摸得渾身發毛,總有種邢剪希望他能三年生兩的錯覺。這導致他做夢都在夢囈師傅,我真的生不了。
邢剪一愣,倒在他身上哈哈大笑,把他震醒了,迎著他的埋怨親他的嘴,親著親著就又笑起來。昭兒,師傅知道你不是女子。
師傅只是想,如果你能生,那孩子會是你在這個世界播下的小種子。師傅怕自己留不下你。
陳子輕聽不見邢剪的心聲,他沒趁邢剪不注意偷偷亂跑過,就在邢剪身邊待著。撈尸的時候也不例外。
這天師徒四個去撈尸,鄉里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由于張家各大藥房一直不開門,鄉民們生了病只能去縣里抓藥,很不方便,就在這個時期,原先不涉及藥材生意的姜家開了新的藥房,張家沒有進行壓制。
關于張家多日不外出露面,鄉里早就議論開了,各種說法的都有。
半個月后,姜家開藥方的消息傳了出去,張家來了幾個遠房親戚,他們敲不開正門就去后門,全被毒死了。
翠兒聽人談論聽得心驚肉跳,到底是什么毒,這么久了竟然還有毒性,幸虧那夜去張家尋找小姐的尸體沒有走后門,否則他們一群人也性命不保。
張家遠房親戚死在門外,這事瞞不住,官府派人強行破開張家的正門進去查看,有去無回。這天開始,張家就貼上了封條,后來多了鄉民自助的符紙,什么樣的符都有,貼得亂七八糟。慢慢就沒人走那條巷子了,張家的情況沒搞清楚前都是禁忌。
朱明時節,姜小姐出嫁,陳子輕去碼頭相送。
古代這個月份沒有短褲短袖,穿得還是短衫麻褲,好在沒現代那么酷熱。
陳子輕站在圍觀的人群里,看著迎親的人馬陸續靠近碼頭,登船。
不知怎么,轎子忽然停了下來,喜慶的紅色繡金紋布幔里沒有伸出來一只手,更沒有探出一個腦袋。
但轎子就是沒走。
陳子輕在打量豪華的迎親陣仗,馬多少匹,嫁妝多少份,眼花繚亂數不過來,姜小姐嫁去南方的遂城,看樣子是門當戶對旗鼓相當,她爹娘很滿意她的這門親事。
周圍掀起竊竊私語,陳子輕后知后覺轎子停著不走,他用手肘碰了碰邢剪師傅,這是怎么了啊,轎子怎么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