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剪不至于跟個死人計較,他只是心有不安,盡可能地藏好了,確保不往外漏一點。
不遠處傳來狗吠聲,阿旺來接他們了。
陳子輕扒著邢剪的腿大喊“阿旺這里”
黑狗踏著積雪飛奔而來,它跑得太急剎不住車,一個踉蹌后屁股擦地,陳子輕眼睜睜看它在雪地里拖出一條深痕,直直撞到樹上,岔著大長腿撞上去的。
林子里相當寂靜。
陳子輕膽戰心驚“蛋,蛋是不是碎了”
邢剪挑眉“還用問”
陳子輕手腳并用地爬起來,哀嚎著撲過去“阿旺,你怎樣,我看看你的蛋。”
“不準看”邢剪粗吼著走近,“你除了你自己跟你男人的,”
“嗚”
“可憐的阿旺,能走嗎,明兒給你燉大骨頭湯補補。”
陳子輕安撫著聽到大骨頭湯又好了的黑狗,對什么都防的邢剪道“你去把買的東西帶上。”
邢剪皺眉“使喚誰呢”
陳子輕十分自然地說“我男人啊。”
邢剪面紅耳赤,喉頭滾動著悶哼一聲,回頭撿地上的大包小包。
正月末尾,翠兒來看望她家小姐,得知了曹秀才的死訊,她望著埋在一起的兩座墳,心緒悵然地呢喃“真是沒想到”
陳子輕站在小院門口疊元寶,疊好就塞進黑狗身前掛著的籃子里“世事多變。”
“那倒也是。”翠兒倉促地用手背抹了抹眼角,“曹秀才也算是得償所愿了。”
陳子輕聽到這句,沒有像前一刻那樣給出回應。
翠兒只帶了一份祭品,她揭開搭在竹籃上的布,從里面端出一碗堆得高高的米飯,一碗肉,一盤干果,逐一擺在小姐墳前“曹秀才,我這么擺,你不介意吧,你可以和我小姐一起吃。”
說著就拎出竹籃里的酒壺,倒了杯酒灑在兩座墳前,磕了幾個頭,最后一個磕完沒立即起來,額頭貼著地面小聲抽泣。
陳子輕默默疊著元寶。
翠兒祭拜完進行自我調整,她把小姐的墓碑擦擦,拿著竹籃走到陳子輕面前,遞給他道“這里面有我給你們師徒做的咸菜和糕點,管姐姐的幾支發簪,還請收下。”
“多謝翠兒姑娘。”陳子輕把疊一半的黃紙塞懷里,騰出手去接竹籃。
翠兒一張圓臉蛻成瓜子臉,麻花辮改成半披散半梳起來,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她微欠身“那我不打擾了。”
陳子輕說“才來就走啊,不留下來吃個午飯我大師姐待會就回義莊了,你們可以敘敘舊。”
翠兒搖頭,視線從他的胎記上掃過,沒有抵觸的意味“不了。”
陳子輕不勉強“翠兒姑娘一路順風。”
翠兒對他揮揮手,他揮得更大力,也更久。
這一別,幾乎可以確定不會再見了。
陳子輕掏出懷里的黃紙繼續疊起來,翠兒和他也不算多親,他就是煩這種場面。陳子輕看一眼義莊的方向,那里面的二人
想到個事,陳子輕問系統“我能不能用積分把我想說的話,變成這個時代的字出現在紙上”
系統“可以。”
陳子輕心里的一個難題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