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催我。”門外傳來遲簾壓制著暴脾氣的聲音。
陳子輕知道還有后續就不出聲了。
過了挺長時間,陳子輕打著哈欠揪眼皮讓自己提神,他發現門縫里塞進來了一張紙條,不知道什么時候塞的,遲簾也沒叫他。
“遲簾,你還在嗎”陳子輕忙問。
遲簾語調平平,氣昏頭了的樣子“我不在了,我死了。”
陳子輕“別亂說話。”
他把紙條抽進來,看清了上面的內容,去書桌上拿筆在那行字下面寫了句話,塞出去。
紙條又被推進來,他寫的字底下有了回復。
別太得意,你只是進入了考察期。
那你是我男朋友了嗎,我想和你談甜甜的愛情。
考察期三個字看不懂
陳子輕寫了答案,再次把紙條抵著門縫,一點點堆到外面。
他寫的是看不懂。
遲簾瞪著最新內容,他不用開門進去都知道寫的人是什么表情,一定是嘴角耷拉下去,看似小心翼翼實則甩鉤子式的偷看他一眼,在被他發現后慌忙把眼睛垂下去。
小動作一堆,影帝的演技。
不過,要不是影帝的演技,還真不配釣他。
遲簾不再寫回信了,他把紙條揣進口袋,趾高氣昂地上樓,進書房,對著紙條拍下照片放電腦里,設了個加密文件。
顧知之不知道他做出這個決定,會給他的未來造成多少改變,他要為此付出多大的代價。
一只蝴蝶飛進編排好的命運軌跡里,必將帶來無法估算的效應。
顧知之值得嗎
遲簾洗把臉踢掉鞋子爬上床,顧知之說不會笑他,應該不是騙他的,誰會笑自己愛慘了的人,他平躺片刻,翻身用被子蒙住頭。
被窩里黑漆漆的沒有光亮,遲簾伸手摸潮濕的脖子,他被鉤住了。
就是那么個他拼命想遠離想擺脫的黑皮老土茶基佬,把他從自由自在的大海釣到了手里。他的口味重到不可思議,打死都想不到會有這天。
遲簾一邊擰著眉毛懷疑人生,一邊回味顧知之在紙條上寫的內容,那家伙不但跟他討要愛情,還想要甜甜的愛情,以為是在他這兒買東西嗎,描述得越具體,買到的幾率就越大。
一點都不矜持含蓄,只會打直球,事真多。
遲簾吐口氣,今晚要做的事情已經做了,甭管過程怎樣,反正做完了,搞定了。
那就睡吧,明兒的太陽是新的太陽。
早上見面,遲簾都不正眼看陳子輕,不是歪頭,就是用余光瞥。
但他們坐的一輛車去的學校。
司機還給陳子輕開車門了,眼角笑出褶子和藹可親得很。
遲簾問司機笑什么,漲工資了嗎有對象了嗎房子換大別墅了嗎
司機笑不出來了。
陳子輕拉了拉遲簾的校服外套袖子“早讀都開始了。”
“開始就開始,沒什么好讀的。”遲簾把背包甩到肩上,舉起被他拉著的袖子,“顧同學,在學校請注意分寸。”
陳子輕灰溜溜地松開手指。
他們沒避嫌地拉開時間距離進學校,就并肩走,碰到同班的打招呼,正常回應。
夏季白晝長,這會兒天都亮了,朗讀聲從各個班里飄出來,勾勒出了高三生的刻苦與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