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來了就把你們約這兒說一聲。”他給出一個勉強過得去的理由,孩子氣地晃了晃牽著的手,“顧知之,你有新身份了,重新打個招呼。”
陳子輕心下驚愕,原來遲簾只在他們單獨相處的時候要求他遵守考察期的規則,對外已經定了關系,他倉促地擠了個笑臉“謝同學,季同學,孟同學,你們好。”
孟一堃沒意見,季易燃沒意見,只有謝浮,他抿著的削薄嘴唇慢慢啟開。
陳子輕在心里祈禱,別說話好嗎,哥
謝浮顯然不具備聽見陳子輕心聲的能力,他用費解的語氣說“這有什么區別”
遲簾下意識套上男朋友的皮“區別不區別的只是浮于表面的形式主義,意思你們懂就行了。”
下一刻就問陳子輕“你要不要進我們的小群”
陳子輕心一慌,把頭搖成撥浪鼓,誰要進去啊,他并不想在這個時候了解另外兩位的生活。
遲簾狐疑,這家伙怎么就在他面前厚臉皮,獨一份。他翹著唇角“行吧,一堃的女朋友也不在里面,那就等老謝跟老季都有對象了,你們再一起進去,人多熱鬧。”
孟一堃說“沒問題。”
謝浮將一只手從口袋里拿出來,看一眼食指上的創口貼“我媽催我談戀愛,我倒也想談,沒一個和我三觀契合的。”
孟一堃差點被口水嗆到“你談戀愛要什么三觀,那是結了婚以后的事,談戀愛不就看臉,看性格,隨隨便便就分了,干嘛搞什么隆重。”
謝浮聳肩“我有情感潔癖,只談一個。”
孟一堃豎大拇指“牛逼。”
“從前怎么沒聽你說過,阿簾,老季,你們,”他嘟囔著挨個看看,開玩笑道,“你們沒那潔癖吧”
陳子輕感覺遲簾在蹭他指骨,他下意識扭臉望向遲簾。
視線對上的那一刻,遲簾接受到了錯誤的信號,他大腦一熱“誰沒有啊,誰沒有啊,老子也有情感潔癖”
這話一出來,開小差的季易燃都投過來了視線。
遲家獨生子要搞基搞一輩子
還跟身邊人搞
遲簾的手心終于出汗了,黏黏膩膩地貼著陳子輕。
天臺的風吹起五個少年的衣角,四個富二代,一個山溝里的窮小子,他和其中一個富二代牽手,面對剩下三個富二代。
三人里,一個在他們之間游走吃瓜,另外兩人剛好立在他對面,正對著他。
這樣的站位,似乎預示著什么,又像是毫無意義。
陳子輕一動不動。他聽見了噗嗤笑聲,伴隨謝浮那把很有辨識度的腔調“阿簾,你輕易許下承諾,顧同學都傻了。”
“你傻了,顧知之,你怎么這么沒出息”遲簾握緊他的手。
“我沒傻。”陳子輕澄清。
謝浮用指尖撓了下眉毛,他似是為了照顧發小的對象,風度翩翩地改了說辭“那是我誤會了,顧同學沒傻,只是欣喜若狂不能自已。”
陳子輕離本就近的遲簾更近點,親密地貼著他,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令自己不舒服的地方,尋求信賴之人的保護。
謝浮斂色,幽深的眼低垂,索然無味地轉身“走了。”
孟一堃抓了抓一根根豎著的硬發茬,氣氛怎么怪怪的,他見季易燃也走了,就沒留下來當電燈泡。
天臺再次只剩下陳子輕跟遲簾,他放松下來,拿了空牛奶盒塞兜里等著下去扔,心里不自覺地想,季易燃那個人話是真的少,從上來到走,一個音節都沒發出來。
哪是寡言,都成啞巴了。
陳子輕又想到了謝浮,心思深沉又敏銳,大概是察覺出他的排斥了。
這沒關系,只要不是覺得他在撩騷就行。
謝浮下樓的時候,碰見一對情侶往這邊來。他輕嘖一聲,給遲簾發微信阿簾,有人上天臺了,你們注意點。
發完也不在意回信,按掉手機放回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