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顧在家幫忙做事啊,黃瓜葉確實喜歡長蟲,我年年都讓專業的來打藥。”謝母的聲音從另一條路上傳來,她在查看菜里的蔬菜生長情況。
陳子輕屈指彈飛葉片上的一顆露珠,謝浮媽媽呈現的幸福背后是健康的家庭氛圍,那謝浮精神上的問題是怎么來的,天生的嗎
不知怎么,陳子輕想到了遺愿清單上的第二個鬼魂王研,她無論是個人,家庭,還是社交都沒蛀蟲,可她選擇了從教學樓走廊一躍而下,讓自己的生命停止在花一樣的年紀。
為什么呢。
這對努力活著的貧民小人物陳子輕來說,是個盲區。
難道是不快樂
陳子輕只能想到這么淺顯易懂的程度了,他沒拿出手機上網搜,估摸著可能性不小,因為富裕不止對應物質。
不過,謝浮的性情要真的不正常,他媽媽能不知道嗎那位謝夫人一點都不憂愁的樣子。
陳子輕都要懷疑是自己想多了,謝浮沒病,他只是不定時的青春期中二病疑難雜癥而已,過了這個年齡段就會自愈。
畢竟這段時間謝浮給他補課都很正常。
穿過菜地就是湖泊。
這湖水是順著三家后花園流淌往前的,別墅區每家都能欣賞湖景,搬個椅子放在湖邊能坐上一天。
陳子輕看著清凌凌的湖面被風撥出漣漪,他想起來個之前納悶的事,趁著這個機會問了出來“阿姨,你們怎么會想到在這里落家,是風水好嗎”
“風水我們家不信這個。”謝母回憶往事,“當年我跟謝浮他爸住在橋山區,我們都覺得住膩了想換個地方,謝浮一歲多點,小手指著房產雜志上一處說住住住,我們就搬過來了。”
陳子輕“”
謝母端著胳膊說笑“當時遲家已經住了半年多,我們搬來后很快和他們交好,過了半個月還是一個月,遲家右邊那套別墅也有了主,從此我們三家做鄰居,一做就是多年。”
陳子輕沒想到就這么簡單,毫無玄機。他不走心地說“你們三家有緣,孩子一樣大,一起上學,他們三人關系很鐵,互相給出自己家里的防衛驗證。”
謝母聽到這就說“這還是阿簾起的頭,他小孩子心性,愛玩。”
陳子輕安靜幾秒,來一句“你們想過以后搬家嗎”他真的很怕那種和抬頭不見低頭見差不了多少的局面。
“搬家”謝母沉吟,“暫時沒有這個想法。”
陳子輕的臉部肌肉走向垮了下去,暫時不會是幾個月吧,起碼幾年,那他做三分之二期間,三家是一定要排隊排挨著了,絕對的死局,無招可解。
謝母眺望遠方“我跟謝浮他爸住哪兒都可以,將來謝浮談了戀愛,有個家,他多半會出去住,反正都聽他的,他是成年人,能做主,我們也給他自由選擇的權利。”
陳子輕并沒有感到輕松,他坐到湖邊灰白石頭上面,一聲不吭地看著湖面樹影。
謝母沒打擾小輩思考人生。
風徐徐地吹過,陳子輕瑟縮了一下,他激靈起來,鄭重地道歉“阿姨,關于我之前和您兒子謝浮假談戀愛這件事,很對不起騙了您。”
謝母眼角堆起細紋“哎呀,沒關系的,都過去了,我家謝浮后來跟我解釋過,他是主動替你們當掩護的,我能理解你們的難處和做法。”
陳子輕更內疚了。
“那個,阿姨,您給我的見面禮,就那張卡,我不小心弄丟了。”他過這么久才想起這件事,不由得窘迫地撓撓臉,總不能說是遲簾吃醋掰斷的吧。卡壞了,他沒法還給謝家了。
哪知謝母說“丟了啊,我今天重新給你補辦一張。”
陳子輕慌忙站起來“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阿姨,我是想”
謝母打斷他,很自然地說“給你的就是你的了,畢竟當時我確實把你當我兒媳。”
陳子輕的嘴角輕微一抽。
隨便吧,要補就補吧,補了他就給謝浮。他能支付自己的生活開支。
去年他玩青蛙吃豆子贏了遲簾,遲簾耍賴不兌現承諾用三次轉賬堵了他的嘴,共計三萬四,后來他給遲簾折了朵紙玫瑰,遲簾轉了九筆錢給他,金額太大,他不敢收。最后還是被遲簾鬧著收了,十萬出頭。
兩次加一起十幾萬塊,基本沒怎么用。
陳子輕透過謝家后花園的樹叢縫隙,去看遲家后花園,他的耳邊響起謝母的喊聲,他望去。
謝母的語重心長“小顧,雖然你跟阿簾那孩子陰差陽錯沒了兩年的考驗時間,但談戀愛分手是常事,不要太糾結,順其自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