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易燃沒動。
陳子輕看他襯衫又敞開了,還有自己扯過的褶皺,透著一股子讓人浮想聯翩的意味。
“快去洗澡。”陳子輕擋臉。
有什么碰到他手臂,他用余光瞟了瞟,是一條皮帶。
季易燃還沒進浴室,怎么就把皮帶抽下來了陳子輕默默拿起另一只手,兩只手一起擋臉。
虛貼著他的身體投下陰影,把他完全攏在一起,他拿開手仰頭瞪過去“季易燃,我讓你去洗澡,你到底什么時候去”
季易燃俯視那雙生動黑圓的小狗眼“我是想告訴你,外面客廳還有個洗浴室。”
陳子輕抓了抓頭發,季易燃的房間在四樓,帶獨立客廳,會議室,書房和兩個洗浴室,出門左拐走個幾分鐘就是,他卻犯懶不想去“我不去外面洗。”
“是我去外面。”季易燃說,“你用里面這間。”
陳子輕反應慢,他呆呆地坐著,直到季易燃對他說,洗澡水放好了,衣物也已經給他拿去洗浴室了,他才回過神來,頭重腳輕地走進去泡澡。
水溫很合適,浴缸一角點著香薰,陳子輕趴在邊沿,對面的投影屏上播放著愛情電影。
那電影的畫面唯美,情節動人,結局不知道完不完美,陳子輕沒看完,他泡好澡穿上睡袍出來,房里不見季易燃的身影,估計一時半會洗不完。
陳子輕轉著手上的婚戒去廊道走動,四樓的十六個房間,季易燃用了七間,剩下九間都空著,墻上的壁燈從頭開到底,光線明明不幽暗,卻還是讓人感覺陰森。
人少,房子多好像是豪門標配。
陳子輕在現實世界聽的小說里,女主怎么都逃不出男主的豪宅,逃一次被抓一次,被抓一次至少要來個三天三夜,他是送快遞送累了找個小區一樓長椅休息的時候聽的小說,沒精力吐槽,只覺得有錢人的房子肯定很大。
大,大得不了。
跑不了,根本跑不了。
陳子輕沿著一個方向在這層的廊道上溜達,耳朵只聽到自己的腳步聲,每走一步都擦起回音,身后好像跟了個人似的。
不對,不是好像
是真的跟了個人
陳子輕猛然回頭看去,老人大概是沒想到會被他察覺,來不及躲避就那么暴露在他視野里,他們打了個照面。
“伯伯,有事嗎”
陳子輕占了主動權。
“沒什么事。”
管家聲音蒼老,頭發花白,滿臉都是溝壑,“我聽傭人說少夫人站在外面,就上來看看。”
他身著黑西裝配領結,雙手戴白手套,刻板地問道“少夫人怎么不和少爺在房里休息”
陳子輕說“他在洗澡,我出來走一走。”
“那你們早點休息。”管家轉身離去,他歲數大了,腿腳倒是利索,沒一會就進了電梯。
陳子輕沒了繼續溜達的心情,他抿著嘴原路返回。
希望季易燃答應他的搬出去住能快些提上日程,季家像一座巨大的墳墓,季常林是吸血鬼老怪物,傭人們沒一個會笑的,成天死氣沉沉。
季易燃在洗浴室待了快兩小時,他平時不會這么久,今晚越想快點就越不行。
一接近臨界點就掉回去。
因為人就在他房里,他的手,身體,心臟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示抗議。
它們想要那個人。
他也想要。
可那個人說不可以。
沒關系,今晚不可以,不代表明晚不可以,明晚不可以不代表后晚不可以。
他們已經結婚,他們從今晚開始同床共枕。
不給做,晚安吻總會給。
季易燃出來時,他的皮肉燙熱通紅,那層皮都要破了。
哪怕衣物的布料舒適柔軟,依然會帶來摩擦的刺痛,季易燃停在房門口,他考慮是不是要在沙發上將就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