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留意著梁津川的氣息變化,他趁機袒露真心“在我心里,你是最堅強最勇敢的孩子,我都聽不得別人說你不好。”
梁津川冷冷掀唇,他已經十八歲了。
十八歲的高中應屆畢業生,準大學生,還是個孩子。
呵。
梁津川摁一下眼,擦掉那點濕意,他冷淡的聲音里裹著幾分神經質“我最后問你一次,賣沒賣身”
陳子輕翻白眼“沒有”
一聽就有賭氣的成分,他就換了個毫無尖銳棱角的語氣“沒有啦。”
梁津川不為所動,目光冷戾。
輪椅被轉了個方向,對著床,他的視野里,坐到他床上的人對他說“你不要為了不存在的事糾結生氣了,你這樣會讓我心疼的。”
小屋里的空氣靜了靜。
陳子輕已經對自己偶爾冒出茶語習以為常了,不能改變就接受,他拍拍梁津川的輪椅扶手,摸幾下。
“明明是這么高興的事”陳子輕唉聲嘆氣,梁津川怎么就發起瘋來了,“真不知道你怎么會往那方面想,你嫂子我又不是唐僧肉,哪還能掛賣,誰想買啊,沒人想買的。”
梁津川一言不發,沒人想買窮的富的都有。
有意勾搭的,無意勾搭的,都往寡夫門前湊熱鬧,在小叔子面前顯擺。
陳子輕想到個事,忽地湊到梁津川眼跟前,確定地嗅了嗅他的氣息“你的舌頭是不是破了啊”
梁津川不答反問“假肢是你托誰打的”
陳子輕蹙了蹙眉心“你怎么還問呢,不問了好
不好。”
梁津川看他的眼里透滿讓人不寒而栗的審視,或許是個秘密,不想說。
那他只能不問了。暫時不問。
梁津川偏過臉,目中是小窗外的綠意蟬鳴,誰能想到那塊地方曾經被一條條木板釘死,他說“你敢賣身,我就掐死我自己。”
陳子輕反應遲鈍“啊”
梁津川的言語極淡“我讓你賣身得來的假肢成了白費。”
陳子輕喃喃“不掐死我啊。”
梁津川冷笑出聲“掐死你有什么用。”
陳子輕瞟他長卷的睫毛,忍住想放根火柴上去的莫名沖動,委婉地提醒“你剛剛都掐我了。”
梁津川說“去照你屋里的鏡子,看你脖子上有手印嗎。”
陳子輕嘀咕“輕點掐也是掐。”
梁津川猛然轉回頭“那你想怎么做,掐回來”
“好啊。”陳子輕不假思索地半站起來,一只手伸向梁津川,出了一點汗的手落在他修長脖頸上面,“你就是這么掐我”
話聲戛然而止。
他發現自己的腿跪在輪椅上。
而梁津川的兩條大腿敞到最大,騰出的位置,剛好讓他嵌進去一個膝蓋。
梁津川背靠輪椅,眼依舊發紅,神情姿態散漫松弛。
被掐著的脖頸后仰,突起的喉結卡在光滑虎口處,有力地上下滾動。
一雙眼看著掐他的人。
陳子輕感覺這個姿勢跟這個氛圍都不太好,他默默收回手,把跪著的那條腿從輪椅上放下來。
梁津川坐姿不變,還是一副像是能任人為所欲為的樣子“你有占雨的聯系方式,她家在首城,她哥對你一見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