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面,梁津川就能自己買技術越發先進的假肢了。陳子輕對梁津川的未來是很有信心的。
陳子輕的視線追著梁津川高瘦的身形,每換一副假肢,就是一次新的磨合,新的痛苦,新的渴求。
擁有健康健全的手腳,多好啊。
陳子輕想到自己那副身體,他咔咔掰著豆角,這個世界的主線任務已經做完了,只剩標注和等待激發的支線二。
劇情線的進度條過半了,這回總不會失敗了吧。
陳子輕掰完豆角的時候,梁津川還在走,他的后心完全濕透,褂子貼著背部薄肌,烏黑發梢滴落汗水。
“津川,樹上的石榴紅得差不多了。”陳子輕起身推輪椅到他面前,“你去摘。”
梁津川坐到輪椅上面,他卸下仿真的小腿跟腳“竹竿在樹下放著,又不是不會鉤。”
陳子輕直白地笑著說“我是會,可我就想要你鉤。”
梁津川一頓,他抬起滴汗的腦袋,半搭著眼,一語不發地看著能把人逼瘋的笑臉“你想,我就要做。”
“啊呀,你快去鉤石榴,我要燒晚飯呢。”陳子輕推著他去石榴樹那里,“天黑之前我要把廚房的幾個桃子冰上,晚上我們吃冰水果。”
突有廣播聲傳來。
“津川他嫂子,請到村西邊集合,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廣播里出現了一串雜音,之后是村長噴唾沫的吶喊“帶上津川,你們叔嫂一塊兒過來”
村里開大會。
電視臺來采訪,縣里的校領導們也來了,十里八村都拖家帶口的跑來下廟村湊熱鬧。
下廟村前所未有的喜慶。梁老五的兒子考了個狀元,祖墳燒高香了,他跟老伴地下有知,在地府都倍兒有面子。
天邊卷著火燒紅,稻床燒著草桿驅蚊蟲,煙氣卷著忙碌一天姍姍來遲的閑暇四處飄散。
村長沖著喇叭呸呸兩聲,他昂首挺胸,熱情高漲地喊話“熱烈歡迎我們狀元郎,津川同學,鼓掌”
大人小孩都拍手。
大人鍋燒一半打滅了火出來,他們牽著抱著身上臟兮兮的孩子,眼睛齊刷刷地看向狀元郎。
捂這么緊,現在才知道。
“津川,你講兩句,講兩句。”村長鼓動輪椅上的少年,“就講你如何克服身體上的困難,還有你學業上怎么做到沒有落下,暑假怎么安排。”
梁津川沒反應,他不在這場歡呼的氣氛里,冷漠的將自己置身事外。
冷場了。
村里村外人都在竊竊私語,老話說三歲看老,一點都沒錯,看看南星他小叔子,做了狀元還是那副六親不認的死德性。
就他那性子,不會與人結交,沒朋友,工作了鐵定要得罪領導。
死讀書的人又不是沒有,狀元不代表就能出人頭地。
不過,他都不去學校上課,怎么就能是狀元,真不是改卷老師把分數寫錯了吧。
縣一中的領導們聽聞電視臺來采訪,他們特地趕來給狀元撐腰鎮場子,這會兒他們聽到這
種謠言,當場與一些村民理論了起來。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想看西西特的任務又失敗了嗎請記住的域名
領導們向村長申請場外支援,希望他能出面壓制,不要在大喜的日子鬧笑話,關鍵是讓學生聽見了寒心。
“嚼嚼嚼,嚼什么呢,口水多就咽咽,舌頭癢就伸出來拿手抽兩下,一個個的嚼舌頭根子”村長生氣地示意村里人看電視臺,叫他們別忘了這是什么陣仗,下廟村的精神能不能發揚光大,就看今天了。
陳子輕站出來說“津川嗓子不舒服,我講吧。”
村長知道他在給自己給下廟村解圍,走流程地把臉一板說“你又不是狀元。”
陳子輕笑“狀元他嫂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