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吃。
他從沒想過,未來有天他會對饅頭產生偏執,瘋魔病態,神仙難救。
那白猶如剛出鍋的饅頭,帶著燙手的水蒸氣。
面發得恰到好處,蒸的時間跟火候都剛剛好,饅頭白又圓,按下去就能彈回來,揉一把,觸感黏在指尖。
看著軟,吃著會更軟。
他吃過了。
梁津川背靠樹干,牙關咬合著發出回味的咀嚼聲響,口中的分泌物增多,他干渴無望。
蹲在雜草里的人愛玩又弱逼,十分鐘到頂。
那個時間,他還沒真正開始。他們不能一起抵達人間快樂之巔。
除非他人為干涉。
但他現在沒辦法那么做,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通過別的途徑大幅度壓縮自己的長欲。
梁津川在樹叢里走動,草枝土渣被他碾過帶出響動都被蟬鳴覆蓋,包括雜草里的人仗著四下無人的大喘。
草太深了,梁津川無聲無息地站在
后面,從晃動的草間盯著伏抖的白,他衣褲色調寡淡樸素,猛一看會被忽略。
陳子輕感覺背后老有草戳他屁股,他一次次地騰出手撥開。
風吹的。
不涼快就算了,還這么大,一陣陣的,草跟樹都被吹得沙沙作響。
草又戳上來了。
這次很不巧地戳到他屁股縫里了。他挪著換了個位置。
蟬叫個不停,風吹個不停,草戳個沒完。
陳子輕身上的汗滴滴答答,身體里的水滴滴答答。
太熱了,不直曬都能被熱氣卷進蒸籠里。
不多時,陳子輕完事了,他擦擦屁股拉著褲子站起來,轉身往回走,嘴里嘀嘀咕咕“還好沒有蛇。”
陳子輕環顧四周,荒山野嶺的,有種藏著什么野獸的錯覺,他沒有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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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津川目睹滿面春景的人,找他去了。
他不急著回去,也不在意暴露,他介于青澀與成熟之間的瘦高身影從深草里走出,緩慢地調動著假肢蹲下來。
津川”
回去的人沒在車邊看到他,在叫他了。
梁津川忍到發紅的眼在地上掃動,他撿起一根根,一片片臟了的草,攏在干燥修長的指間,握住自己。
“津川津川津川”
少年單膝跪地,冷傲卑微的脊骨深深地弓了下去。
“津川”
日光將他的發頂籠成淡金,他緊閉眼,抿直唇,面孔呈現出脆弱又狠戾的情緒,兩者交錯著割裂著,讓他看起來有些猙獰。
“津川津川”
梁津川在一聲聲的呼喚中迎來賽場高潮,他漫不經心地捋起微潮的額發,沿著那人走過的路向路口走去。
被抓住重擦過的那些草葉,皺巴巴地躺在雜草里。
稀薄且少的星星點點渾濁被大量濃稠覆蓋。
路上沒其他人經過。
一人一車都在路邊癱著,陳子輕見到梁津川拎著裝錢的布袋子從一個方向出來,他沒問干什么去了。
人有三急,梁津川早上喝了兩碗稀飯,出門前好像沒上茅房,該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