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做任務積攢的經驗告訴他,人怕惡人,鬼也怕。
那種手上沾血殺人如殺雞的法外之徒,一般的鬼氣是鎮不住的,他們也不會被侵蝕。但他心里存著一絲期望,哪怕是占雨給出線索也行啊。
系統“禱告吧。”
陳子輕有些難受“她的鬼魂形態說明她被分尸了,尸體不知道分成了多少塊一定很疼吧。”
系統“人各有命。”
陳子輕不是頭一回體會到這四個字的分量了,每一次的體會都像是第一次那么震動。
梁津川打了一份飯菜,一份面條。
陳子輕一樣都吃了點,他靠著梁津川的肩膀,感受風扇吹不散的悶熱。
梁津川把剩下的都吃了。
“別癱著,起來活動一下就到床上去。”梁津川說
,“我去水房洗飯盒,回來陪你午睡。”
陳子輕蔫蔫的“我跟你一起去。”
他站起來的時候,架子上的遺像在他的余光里一晃而過。
陳子輕垂下眼睛看正在收拾桌面的一雙手“津川,我沒有見到過爹媽跟你哥的鬼魂。”
梁津川沒嘲諷他一句,神情很平靜“投胎去了吧。”
陳子輕說“應該是的呢。他們投胎到別人家,都能下地走路了。”
梁津川沒接這個話題,他把兩個飯盒套上,拿著去水房。
“等等我啊。”陳子輕跟上梁津川,他長長地嘆出一口氣,不知道占堯生在哪,在做什么。
占家一團亂。
老的暈倒了在醫院躺著,他們只知道女兒下落不明恐遭不測,不知道其他。
知道實情的兒子在房里酗酒抽煙。
他找的人查到了那家遭過搶劫的旅館,是團伙作案,警方先一步介入了進去。
警方通過走訪附近門臉跟居民鎖定一輛形跡可疑的白色面包車,他們根據零散殘缺的交通監控推測面包車路線,沿途追查的過程中接到一起報案,有目擊者發現了碎尸。
就在警方推測的面包車逃亡路線范圍里。
搶劫事件發生當晚,住在旅館的客人里頭只有一個失蹤了。于是警方拿碎尸一檢測,對上了。
就是占家小女兒。
這是大新聞,警方那邊在占家大兒子的協助下成功防住記者,沒有泄露半分跟碎尸有關的信息。
警方花費大量警力沿著第一件碎尸的所在地點展開地毯式搜查,現在所有碎尸都找齊了,就差一個頭。
頭還沒有找到。
“嘭”“嘭”“嘭”
占堯生把酒柜里的所有酒都拎出來,一瓶瓶地砸了出去,他站在淌著酒液和玻璃碎片的地上痛哭流涕,這幾年的種種在他眼前逐一閃過,猶如一場夢,一場空。
2017年的夏天,占堯生在國外病死,醒來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施工地做勘察流程。
不等他有反應就突發意外事故,要不是包工頭及時把他推開,掉下來的石板能把他砸死。
當時是96年的夏天,他回到了二十一年前,太荒唐了,太離奇了。
占堯生認為老天爺讓他回來,就是要他在今生通過自身的努力去改變命運。
于是他開始密謀。
第一步是讓父親主動申請調去縣里,他做到了。
父親那段時間退下位置,順利避開了十年后引發動蕩的禍根。
第二步是,占堯生在高人的指點下去一個衛生所附近找八字有益于占家的貴人,據他調查,那衛生所里負責拿藥的寡夫近期變化很大。
占堯生懷疑寡夫就是自己的目標。很快他就拿到相關信息在高人那里得到了確認。
于是占堯生就想著,等到合適的時機把人娶進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