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養了。
倉鼠脆弱得很,養不好。
江扶水有次來看望陳子輕,帶了些藥物,他還說了私事“析木,我夢到了我前世的結局。”
陳子輕曾經費勁巴拉地想知道支線任務二的后半部們,現在要浮出水面了,他隨口問道“是什么”
江扶水凝視著他長了些肉的臉“你死后,我跟著去了。”
陳子輕第一反應是“別跟著我。”
江扶水的面色頓時就蒼白起來“為什么連讓我跟著都”
“只有虞平舟能跟著我,”陳子輕說。
江扶水神情晦澀“那我要是不告訴你,你就不會知道。”
陳子輕和江扶水目光交匯,讓他看清自己眼里是什么情感“但你告訴我了,我知道了。”
江扶水垂了垂紅起來的眼瞼“黃泉路上不能有其他人作伴”
陳子輕用肯定的語氣回應“是。”
“現在我們都年輕,說這些做什么,不吉利。”江扶水勉強一笑,“你的病情已經漸漸得到了控制,我這次帶過來的藥上面都有標簽,藥量給你減少”
陳子輕沒怎么聽“江扶水,我希望我將來有天走后,你腳下的軌跡能繼續延伸出去,而不是終止。”
“當然,你的人生你做主,你硬要跟著我,我也不能對你怎么樣,反正我們來生再見的幾率幾乎沒有,你不如把今生過好。”陳子輕說,“你是s級aha,人生很漫長,能創造很多回憶。”
江扶水聽著他直白又無情的話,喉嚨里被堵住,半天都發不出聲音。
“我和你說這么多,是看在你幫我分化的份上。”陳子輕拿起江扶水帶過來的藥瓶晃動,“現在我情緒穩,能說,下次我想說都不一定有這個狀態。”
江扶水孤寂地坐了許久“這些話你不會對他們說”
陳子輕沒有遲疑“不會。”
江扶水胸膛震動,他紅著眼眶發出從未有過的爽朗笑聲,知足了。
陳子輕沒騙江扶水,他不會和楚未年周衍明或者溱方孝講這些,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性格。
只有江扶水鉆牛角尖,容易在犄角旮旯出不來。
像如今,江扶水還圍繞著他轉,而楚未年跟周衍明已經在慈善方面發光發熱。
還有溱方孝,他進了虞氏,延續虞平舟沒走完的路,只是沒虞平舟那么走運,有
同路人。
陳子輕月底又見到了沈文君。
沈文君當初壓根就不是招鬼自殺,他是在啟動外祖母留下的某個術法,等著自己的來生一出現,就跟上去。
在那之前,他就纏著我。
陳子輕不能讓沈文君像取代今生一樣,取代來世。他劃破手心,用血畫符。
“你的如意算盤注定要落空了,我必須讓你魂飛魄散,別再禍害來生。”
沈文君沒反應,只是用他最熟悉的溫潤如玉笑容對他。
好似還是那個愿意吃他吃剩的食物的文君哥哥。
又仿佛是刻意做那術法,為的是吸引陳子輕的注意,讓他露出不為人知的驅鬼本事,真正目的是了解他多一些,離他的世界近一些。
人對未知神奇的著迷難以想象。
陳子輕說什么惡語都沒用,直到他腦子忽然清明起來,從嘴里蹦出一句“你來生不會再遇見我了,因為我死后不會再來這個世界。”
沈文君終于有了反應,他留下了兩行血淚。
陳子輕臉色不好,真夠惡心人的。
非要說因果,那也是他那一縷意識數據的復制,給他帶來了沈文君這么個臭水溝里的玩意兒,跟他本人有什么關系
“快滾”陳子輕說。
沈文君一字一頓,發音僵硬“虞平舟要我永世不得超生。”
陳子輕一愣。
沈文君灰白的唇“他什么都瞞著你。”
陳子輕繼續未完的陣法。
眼看陣法將成,沈文君眼神粘膩柔情“你要去哪”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陳子輕厭惡道,“想跟著我做夢。”
一股陰風向他襲來,他的脖頸被一只森冷的手掐住,身體騰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