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岳搬凳子過來坐,從兜里掏出一把金燦燦的巧克力豆給兒媳“他那是吃醋。”
陳子輕剝巧克力豆吃“是呢。”
老岳抱著家和萬事興的理念,沉吟道“先放我這,回頭再說。”
陳子輕點點
頭“好呀。”
始料未及的是,邱燕林骨灰盒的事兒還沒解決,就又來了一個骨灰盒。
是林疵的。
林疵出生豪門,只在被邱晁帶領的邱家手下敗落過一段時間,之后他就東山再起,余生都是榮華富貴,他一生未娶,也沒有情人作伴。
他的骨灰有助理托付給陳子輕,還有一封信。
林疵在信中寫道,他曾經收到過一份資料,是馮姜河生前給他留的,里面是馮姜河為了演藝事業的陰暗,和自己被詛咒的懷疑。
以及一句,對不起。
馮姜河除了報復見死不救自以為是的岳起沉,也讓林疵錯過了拯救心上人的機會。
信后半段是林疵對人生的總結,對他的祝福,對來生的期盼。
陳子輕把這封燙手的信燒了,岳起沉回來只看見了林疵的骨灰盒,沒見到信。
岳起沉氣得要死,那兩人燒成灰了都他媽礙眼。
陳子輕拍他心口“僵尸的心跳這么快是會出事的,跳慢點啊,慢點慢點。你不想叫他們死后如愿,那就不管了。我肯定是以你為主的,你永遠排在首位。”
岳起沉唇角一扯,首位個屁,初戀都不是老子。
“行,讓他們住進來。”岳起沉把手伸進老婆的衣服里,深深嗅著他的味道,“非要看我們幸福生活,那就讓他們看。”
于是,那兩個骨灰盒被埋在了土下。
無論生前是什么人,幾歲,有著什么的相貌家世學歷,有沒有被多少人愛過,自己又愛過誰,死后都這樣,小小一個土包。
陳子輕在這個世界活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迎來了岳起沉的沉睡。
那天,陳子輕照常起來刷牙洗臉,出門溜達一圈呼吸夠了新鮮空氣回去,他喊還趴在床上的岳起沉。
怎么都叫不醒。
陳子輕用了很多方法,最終接受一個突如其來的現實,岳起沉他,沉睡了。
老岳告訴兒媳“他是有感覺的。”
陳子輕喃喃“那他怎么沒和我說呢。”
老岳見兒媳是真的很想要答案,他費心琢磨了好一會,琢磨出一句“可能是不知道怎么說吧。”
陳子輕怔怔地蹲著。
老岳摸他頭發“兒媳,你別怪起沉。”
“不怪的,我怎么會怪他呢,他也不想的,是時機到了嘛。”陳子輕擠出笑容,“爹你下次沉睡是什么時候”
“早著呢。”老岳說,“我兒子醒來后還要過很長時間。”
“那我呢”陳子輕問。
老岳摸下巴“你啊,爹估算不出來。”
陳子輕抿嘴“好吧。”
又過了好多年,陳子輕在山里看開得嬌艷的映山紅,不知怎么就從內心深處涌上來一股沖動,并在一個午后付出行動。
陳子輕給岳起沉他爹留了封信,隨后就帶著一把映山紅躺進棺材。
岳起沉雙眸閉在一起,長卷濃密的睫毛覆蓋下來,投了圈漂亮的扇影。
陳子輕趴在他胸膛玩他睫毛,玩了會就摸摸他面頰,揉揉他耳根,將手指插進他發絲里,輕輕柔柔地摩挲。
沉睡中的僵尸停止新陳代謝,就是一切不再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