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他求賞賜的次數最多,這點毋庸置疑,而且是他命令我求他。
陳子輕被莊矣的心聲抄得靜不下來,他抄錯了一處,雙手合十地默念“阿彌陀佛。”
接著就看向一直在心里神神叨叨的管家“莊矣,現在當務之急是今休,別的事以后再說。”
莊矣的手上有藥膏味,長水泡的那只手稍微往背后放了放,盡量離怕被他傳染的人遠點“少爺說的別的事是指”
陳子輕說“我是讓你出去。”
莊矣溫和的面色有一瞬間僵冷,隨即恢復如常“好的。”
陳子輕趕走莊矣才清凈了一小會,莊予恩就跑進來,兩人接力賽似的往他這兒湊。
莊予恩趴在他書桌對面看他抄佛經,看了許久,不聲不響地開口“爸,你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陳子輕點頭。
莊予恩的關注點和常人不同“那你為什么要當著他們的面說,你完全可以關起門來和我說。”
陳子輕“幾個人聽不重要。”
莊予恩盯他眼角眉
梢,目光移到他耳垂的小紅痣上“爺爺跟太爺爺要是知道你的性向變了,還想找,”
那兩個字像從油鍋里撈出來的,燙得少年五臟六腑都灼燒“找老公。他們肯定會發火。”
“那就別讓他們知道。”陳子輕把抄寫本翻過去一頁,抬起頭說,“予恩會幫爸爸保守秘密的對不對。”
莊予恩跟他四目相視“除了我,不還有兩人知情。”
陳子輕“他們不會說的。”
莊予恩聽他可笑的篤定語氣,突然暴躁道“那我就會說了”
我都沒想過把這事告訴我爸,莊惘云倒好,這么傷我心。
我他媽胳膊肘往外拐,還不回我爸的信息,在和他打電話時走神,沒等他說完就掛斷,只顧著追莊惘云。
我追他干什么,他想有老公關我屁事,又沒說他老公跟我同名同姓。
不行,我不能呆在這了,我今晚就要回老宅,年前都不能來莊園住,不然事情會被我搞崩盤,我不想讓我爸失望。
莊予恩在心里做好決定,天枰沒出現半分倒戈的跡象,但他沒走,他一瞬不瞬地盯著書桌另一邊的人。
陳子輕敷衍地哄了句“予恩,你乖。”
莊予恩欲言又止,面頰發熱,他看起來很忙,又是翻桌上的文件,又是玩精致的擺件,狀似隨意道“爸,你真的喜歡那種邊哭邊求你那什么張腿的”
陳子輕發癲“喜歡啊。”
“寶貝,爸爸是真的喜歡。”他笑著說。
莊予恩好似被書桌上的什么東西扎到了,他猝然直起身,拿開壓在桌面上的雙臂,同手同腳地走出了書房。
“這下我可以安心抄佛經了吧。”陳子輕自言自語。
雖然陳子輕在籌錢走流程,但他實際還是對周今休做戲抱有想法,所以他在接到嚴隙的電話,了解到事情動態以后,整個人都驚到了。
不是做局,是真的遭綁架啊
陳子輕看著嚴隙發來的視頻,畫面里是槍戰現場,他讓嚴隙帶贖金過去,為的是做兩手準備,一手是趁其不備把周今休救出來,一手是中規中矩的走流程,一邊交錢,一邊交人。
按理說,嚴隙一伙人直奔綁匪的藏身地,而非交易地點,勢必讓他們措手不及。
綁匪們怎么還能這么迅速的反擊
陳子輕摸不準他們忽上忽下的智商和洞察力,而且嚴隙的能力也不至于差成這樣子,在占有先機的情況下還被抓個現行。
視頻最后是周今休被擊中的一幕,嚴隙是會拍的,他剛好停在這,既沒往后多幾秒,也沒往前少幾秒。
陳子輕把定格的視頻放大,看周今休垂落的左手,顴骨的淤青,凌亂的額發,充滿臟污的衣褲。
周今休肯定不止這些傷,那第一印象讓他覺得精明狠厲的秘書被人掉包了
陳子輕把視頻刪掉,沒保存在手機里,他潛意識里不想再看第一遍。
頭頂響起莊矣的問聲“少爺,周秘書沒事了”
陳子輕說沒事了。”
可惜。
陳子輕心頭一跳,難道第一撥對付周今休的人是莊矣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