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份想念不再像以往那般光明正大、肆無忌憚了,他開始將這份想念埋得更深了一些,他不再述諸于口,而且融化在每一道流連的眼神里,每一次關起門來短暫的歡愉里。
胤仍逐漸清明又逐漸沉溺,他摟住快要軟倒在地的阿婉,讓她轉過身來,雙手撐在書架上,他扶著她纖細的腰貼了上去。
嘩啦啦書架搖晃,程婉蘊日常看的那些畫本子都從另一頭掉了下去。
胤極單手抵在書架上,他渾身上下熱得冒汗,眼神卻是冷的,直到阿婉難耐回頭胡亂吻上他的下頜,他才重新又溫柔地捧住她的臉龐,一下一下輕輕啄。
其實這時候的他,正被群狼環伺。
皇阿瑪正看著他呢,滿宮上下也都盯著他呢,他們都想等著他犯錯,都想知道他會給太子妃臉面么會給石家臉面么三年的忍氣吞聲,會發泄在太子妃身上么
聽索額圖說明珠一黨連寵妾滅妻的彈劾折子都寫好了,就在等一個時機了。很好,他偏不給他們機會。
他這幾年已經經營得很好,比之前的處境、比夢中喻示的處境要好得多。
他是對的,他不結交任何朝臣,皇阿瑪就會信任他,反而給他施恩的機會,他根本就不需要特意扶持一批“太子黨”起來,因為滿朝文武日后都是他的班底,這是他身在東宮的天然優勢,他就是
正統,是大清的未來
他想明白了,卻讓其他野心勃勃的人著急了。
只能通過女人彈劾他,這是找不到其他下嘴的地方了么胤初冷笑,但哪怕是這一點,這條縫,他也要給填上,一點機會也不留
寵妾滅妻的名頭,動搖不了他,也動搖不了太子妃,唯一會因此付出巨大代價的唯有阿婉,他不能讓她陷入那樣的輿論風波之中。
可胤禍也不愿她再受一遍被冷落的委屈,因此每天都借口看大格格二阿哥去后罩房。
當然,阿婉膝下有了子女,至少毓慶宮的奴才是不敢怠慢她的,但出了毓慶宮呢胤初也不想阿婉被那種嘲諷的眼神瞧著。
他就是要做給外人看,哪怕是這樣的時候,他的側福晉,他的阿婉,依然是他掛念在心的人。他可以給太子妃嫡福晉應有的臉面尊重,也可以依然不忘舊人。
程婉蘊難得打一次酣暢淋漓的架,額林珠和弘皙都去找弘暄玩了,不在后罩房,不然太子爺也不能逮到機會。
打完架,太子爺又黏黏糊糊地摟著她溫存了好久,這才披衣起身,他要回正殿里休息了,他如今除了淳本殿書房,就歇在正殿里不會再別處過夜。
程婉蘊替他穿上外衣,系好腰帶,墊著腳為他整理衣領時,胤初又低頭親她,等親得她眼眸含水,才意猶未盡地松開,在她耳畔低低地說“我走了。”
撩了就跑程婉蘊瞪他一眼。
胤極不由悶笑,捏了捏她的臉,意有所指道“論理,在這事上我可沒虧待過你,怎么還這樣瞧我
程婉蘊紅著臉趕緊把厚臉皮的他推出去。當了阿瑪以后,當年那個會臉紅的純純少年也變壞了呀
她正想在屋子里做點針線平復下心情,結果他走了又回來了,笑道“太子妃還在忙著料理家事,我在你這兒再坐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