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說完后,只見顧云合忽然顫抖著說了聲“跑”與此同時,嗚啦嗚啦的警笛聲由遠及近
聲音落地如槍響,姐弟兩人拼命往后面跑去。
鐵哥一群人臉色劇變,反應過來是著了這女孩的當。艸你媽敢耍老子
34給我追
顧云合從包里拿出錄音筆。
鐵哥在警局有關系,就算她報警說他們借高利貸,也只是空口無憑,扳不倒他。于是她只能裝柔弱使他們大意,用錄音筆記下他們實打實的罪證。
同樣,自從那天顧母打電話叫她回去,說放債的人忽然提前了日期的時候,她就猜到是黎容淑搞的鬼,果不其然剛剛被她從鐵哥的嘴中詐了出來。
這份錄音里同樣有黎容淑的罪證。
雖然這點東西不足以能使黎容淑有什么損失,但一旦曝光出去,在周氏集團正值權力更迭局勢復雜的現在,也夠黎容淑喝上一壺的了。
顧母收下了賠償金,答應了調解書,原諒周氏集團的過錯。
可她做不到。
她沒有辦法做到。
那是她最愛的父親。
那是最愛她的父親。
她只能在短短幾天的時間內,想出這一點點卑劣的辦法,企圖報復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身后是鐵哥一群人罵罵咧咧地猛烈追逐,前方是一輛又一輛呼嘯奔來的警車。顧云合拼命跑著,只感覺雙腿都不是自己的。
她耳邊只剩下風聲,死死逮住自己手中握著的錄音筆不松手。只要再跑快一點點,只要警車再開快一點點那些陰暗的,見不得光的東西終將暴露在陽光之下。
“嘩”
她背后忽然一道亮光閃過。一把又長又鋒利的匕首出現在她身后。
鐵哥陰著臉,眼看著高高舉起匕首就要向她刺來
剎那間鮮血四濺,滾燙又鮮紅。周憚擋在了她的后面。
緊跟著男人一腳將鐵哥踢翻在地,連同著那把匕首一起。
顧云合被他護在懷里。
不準動警察所有人原地抱頭蹲下警車停下,所有警察一窩蜂涌了上來。
顧云合快要聽不清自己的聲音,也要快看不清面前的人。她眼前是大片大片的被淚水模糊了的紅色。
她顫著手去堵周憚的傷口,可鮮血還是使勁往外冒著。
周圍人聲吵成一片。
快通知救護車這里發現傷者
34小姐麻煩你讓開傷者現在急需平躺“紗布誰有紗布”
周憚還在咳嗽,嘴邊也咳出鮮血。他張口,像是想說話。
只是他一張口,話語就被涌上來的鮮血打斷。
周憚叫了聲她的名字。
顧云合淚水大滴大滴往下落著,她哭著叫他。她說周憚,周憚你別說話
她使勁掐著自己的手心讓自己冷靜,可是根本無法冷靜下來。又是冬天。
恍惚間她又回到十多年前的冬天。
大片大片的鮮血從病床上顧父的身上滲出,她拉著顧父的手無助吶喊,痛苦哽咽。記憶與面前的景象慢慢重合。
周憚像是笑了下。
他說這一刀,能不能抵周家的債后面的話他再沒力氣說出口。他還想問,如果能抵,那你能不能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