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有事嗎”溫浪微微皺眉,抽回自己的胳膊。
他這樣決絕的動作有種說不出的嫌棄,看起來像是在跟薛仲棠劃清距離一般。
薛仲棠眼眶泛紅,鼻翼合動,張嘴卻被溫浪直愣愣的回答氣的說不出話。
他是真笨到了極致,還是在這里故意氣人
薛仲棠從前的身邊人簡直如過江之鯉,多少男男女女都對他床上的風流樣子愛到骨子里去,哪怕只是好,是薛二爺連名字都記不住的生面孔,那些人再見到薛仲棠,都如那纏人的蛇一般黏上來,貼著薛二爺的肩膀一訴衷腸,想要再一度春風。
是啊,就算只是沒名沒分的情人,也有許多念著薛仲棠好的。
從沒有過如溫浪這樣,仿佛他們從前發生關系那一個月壓根不存在,仿佛當初薛仲棠瘸著腿伺候他的日日夜夜都是過眼云煙。
這再度相見,和薛仲棠想象過的,半點不同,毫不浪漫,甚至冷漠至極。
但薛仲棠和溫浪的相遇其實更算不上浪漫,甚至于如果不是薛二爺到桃花鎮考察那個冬日,恰巧趕在他和家里鬧翻,被薛老爺子一棍子抽骨裂了左腿,他一個人實在是半身不遂生活難以自理的時候,壓根不至于要在桃花鎮上找個
能搬動連他帶輪椅的男保姆,也就不會遇上溫浪。
桃花鎮自然沒有專門男保姆的職業機構,當時溫浪是在鎮子上挨家挨戶送純牛奶和報紙,正巧就看到了薛仲棠張貼的招人海報,上面要年輕力壯的男人,能扛起二百斤的勞力,還要會照顧人,性格開朗大方。
這上面的要求,溫浪恰巧都符合,他渾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勁兒,秋收的時候扛起二百斤的玉米不在話下,照顧人他也在行,畢竟他打小就是自己照顧自己,只要不是性格太差勁的主顧,溫浪自覺都能應付。
最主要的是,這招聘啟事上的薪水給的極其豐厚,一個月能頂溫浪送大半年的報紙和純牛奶,還包吃包住,能讓溫浪暫時不用再擠在十幾個人合租的小隔斷房里。
溫浪的心動,自然不言而喻。
而那時,或許因為海報張貼的實在是太多,到桃花鎮的第天,薛仲棠就面試了二十號上門想當他護工的人,只不過這蜂擁而至的人里沒有一個能入薛仲棠眼的。
要么來人總是講話還是桃花鎮當地的土話,薛仲棠一個土生土長的京市人是半點聽不懂這地方的方言,溝通效率相當低。
要么來的就是看起來有五六十的老頭,看著飽經風霜,薛仲棠更不干雇傭這樣的勞力,怕他幫自己抬輪椅的時候再把老腰閃了。
再有就是一些壓根不講究個人衛生的,一伸手都能看到那指縫里的污泥,身上更是混雜著一種說不出的臭味,這叫薛仲棠覺得是不是街上的流浪漢撿到了他的招聘海報找上了門。
甚至于還有膀大腰圓的嬸子來敲門面試,見到薛仲棠這樣風流倜儻的小年輕,說什么都想留下來,薪水減半也成。
那天面試到最后,薛二爺都已經要放棄了,反正只是斷了條腿,大不了他自此以后金雞獨立就是了,熬到能卸石膏的時候,就是成功。
于是當天下午,溫浪來時,坐著輪椅的薛仲棠一拉開門就準備勸這人打道回府。
可叫他話堵在喉嚨講不出來的,是因為門口出現了一個穿著藍棉布襖子,干凈短發,麥色皮膚卻毫不顯邋遢,看到薛二爺的一瞬間門,笑出一口白牙的靦腆男人。
這人長在了薛仲棠心上,完完全全是足夠勾住薛仲棠胃口的存在。
薛仲棠男女不禁,但他其實對男人的取向更明顯一些,不過他不喜歡那些長得白嫩瘦小的兔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