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一未怎么會放過這種嘲弄的機會,當然是把只有十三歲的少年拽著,關切地詢問,布丁好吃嗎
以福澤先生的注視為佐料,深夜的布丁好吃嗎
亂步的張牙舞爪是肉眼可見的。
似乎是因為的確找不到人陪他去吃飯,自己出門又百分之九十九會面臨「迷路餓肚子隨便找地方吃飯等福澤諭吉來接」這樣的惡性循環。
自詡大人有大量的少年亂步最終還是沒有和小心眼一未計較,大手一揮,讓他帶自己去甜品店,點了最昂貴的布丁來賠罪。
“不過你的意圖都快突破文字了,這種煽動性還真是讓人毛骨悚然。世界理所當然的愚蠢,即使是鼎鼎大名的異能偵探也只是想要保護這些愚蠢的嬰兒而已,你卻想讓他們擺脫愚昧。”
亂步的勺子偷偷伸向了對面,將一未面前那份布丁也搗爛,在對方嫌棄又生氣的眼神中得意地拖過碟子。
“說愚昧也太過了一些。”一未只能這樣反駁。
“哈寫出那樣文字的人在說什么呢強行將人拔高到他們本無法企及的高度,你清楚這是什么恐怖行徑嗎是不折不扣的犯罪こうい行為唔。”
一未“都說了,把嘴里東西咽下再和我說話”
甜點顯然不能當正餐,亂步看起來還想拉著移動錢包去其他地方大快朵頤,被一未以“我還是個沒拿到稿費的窮困潦倒小說家”為理由拒絕了。
騙吃騙喝還用語言攻擊的小孩是屑
“我們不是飯友嗎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展開報復,想要限制青少年正常的進食需求,你怎么這么幼稚”
亂步摸著圓滾滾的肚皮,在回去的路上這樣抨擊道。
一未“是啦,江戶川亂步因為入野一未沒有請他吃飯而營養不良,身高永遠的停留在了一米六你有一米六嗎”
“不僅幼稚,還惡毒”
“看來沒有。”
“有怎么沒有給我睜大眼好好看看”
“看著呢看著呢,別上躥下跳的,亂步。”
“我說一未”亂步跑到一未跟前,用很危險的倒行姿勢保持著步調,抬著頭仰視他。
就這樣持續了接近半分鐘,他才緩緩開口,“我們關系應該很好吧。”
入野一未“你終于被我氣到神智不清了嗎”
“你和我的相處非常熟稔,不是由上自下的兼容,只是單純的熟悉。而在這層面上,你卻放棄了主導權。傲慢的入野老師才不會那樣做,筆下的文字書寫的是「思想」,你將突觸放了出去,靜靜等待著,卻沒有能回應的人。”
“「可先生,您卻別無選擇。」你是這樣寫的。”
入野一未開始頭暈眼花。
不是正在被剖析的害怕,而是面對露出爪牙的江戶川亂步后,感覺到自己能夠再次融入人群的興奮。
「說什么沒有能回應的人呢,亂步你這不是做得很好嗎」
“有時候看見你就像是在照鏡子,可這不可能,世界上不會有比異能偵探更聰明的人,即使是入野一未也不能。”亂步說,“因為我是獨一無二的。”
“江戶川亂步。”入野一未停了下來,“世界上不會存在能和你站在同一高度的人,所以你判斷「我」是異常,你是這個意思嗎”
亂步理所當然道“當然,即使是你,也只是憑借著閱歷勉強攀登上臺階的普通異能者罷了。”
“你怎么知道不會有一個和你年齡差距不大,看待事物的角度與你不同,卻又完全同源同宗的人呢”
“這是詭辯,你不能用一個假設來回避我指出的異常。”
“還沒發生的事情無法被否定,你不能說自己絕對高高在上一輩子,也不能說沒人能給予我回應。亂步,難道傲慢的人只有「入野一未」嗎”
江戶川亂步按捺著自己想要掏出眼鏡來一窺真相的念頭,這是將雙方都逼到懸崖邊的對決,選手都擁有極強的自尊心。
就像入野一未從來沒有對他說任何煽動性的結論性話語一樣,一未還不清楚自己異能的效果,所以一直在規避。
那么亂步也收起了自己的武器。
江戶川亂步極具野心地斷言“不管怎么樣,我會把你剖個一干二凈的,入野一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