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件事情之前,李信與平南侯府從來都沒有正面接觸過,充其量也只能算是間接接觸過,但是這一次,是李信第一次與平南侯正面碰撞,并且以自己微薄的力量,借力打力,巧妙的碰贏了。
代價是他的腦袋被開了一道口子。
不過這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如果是常人在李信這個位置上,別說是受點傷,就算是死了,也未必能夠動搖到平南侯府,李信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不過李信能做的,也就僅此而已了,這件事他只能起個頭,后續如何發展,結果又是什么,都不是他這個庶人能夠掌控的,如果李信不經過七公子那邊,他甚至連知道結果的資格也不配有。
在房間里休息了一晚上之后,李信額頭上的疼痛已經慢慢減緩,由于失血過多的原因,他頭腦微微有些昏沉,躺在床上懶得動彈。
賣炭妞雖然做不出什么像樣的飯食,但是簡單的米粥還是會弄的,小丫頭一大早就一個人在廚房里忙活開了,給賣炭翁還有李信,一人端了一碗稠稠的米粥。
李信勉強從床上坐了起來,雙手捧著米粥喝了起來,他才喝了一半,就聽到院子門口有敲門的聲音。
李信停下了喝粥的動作,對著蹲在他床邊的賣炭妞輕聲道:“去看一下,如果來過咱們家的,就給他開門讓他進來,如果沒有來過,就不要開門,回來告訴我。”
現在的情況來看,京城里不管是任何人,一時半會之間都不敢再對自己下手了,可是萬事總有意外,因此李信還是長了個心眼,讓小丫頭幫著注意一點。
目前,跟李信相對友好的幾個人,七公子,周誠,孫敬等人,都是來過這個小院子的,小丫頭也都認得,這些人過來自然沒有什么問題,但是如果是別人來,李信就要下床親自處理了。
小丫頭點了點頭,隨即跑了出去,她用一只眼睛透過門縫看了看,發現門口的人自己認得,于是踮著腳打開門栓,放了門口的人進來。
門口那人進來之后,隨手關上了房門,笑呵呵對著賣炭妞說道:“你哥哥呢?”
賣炭妞抬頭看了那人一眼,然后低聲道:“哥哥他……傷著了,在屋里頭養傷呢。”
來人點了點頭,跟在小丫頭的身后走進了李信的房間,李信此時已經躺回了床上,偷偷看了一眼來人是誰之后,他雙手用力撐著,讓自己坐了起來。
坐起來之后,李信對著來人勉強一笑:“七公子怎么親自來了?”
就在前兩天,這位七公子還親口說,他不方便再跟李信接觸,短短兩天之后,這個來歷神秘的七公子,居然親自上門來了。
一身青色衣裳的七公子,自顧自的在房間里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他先是抬頭看了一眼李信頭上的傷,然后淡然回答道:“內衛監的人撤了,現在宮里派來保護你的人,是天目監的精銳,本公子在天目監里還有些人脈,不怕他們去陛下面前告狀。”
天目監這個名字,李信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他雖然不知道這個天目監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是聽名字也可以猜出個大概,應該是個充當天子耳目的機構。
這個七公子,顯然在天目監里是有一股自己的勢力的,那么自己當初那份大字報,能夠順利送到天子手里,也就不那么稀奇了。
能在天子直屬的機構里,埋下自己的勢力,這位七公子的本事,在李信心里又上了一個等級。
七公子坐了下來,雙手攏進了衣袖里,對著李信輕聲道:“你頭上的傷,無礙?”
李信搖了搖頭:“傷的不重,休息幾天也就沒什么大事了。”
七公子似笑非笑的看了李信一眼,輕聲道:“那位平南侯府的小侯爺,可被你害慘了,他昨天晚上在宮門口跪了大半夜,一直到三更天的時候,陛下才見他,當時這位小侯爺,幾乎已經凍的昏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