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點了點頭。
“信哥兒放心,回頭我親自讓人把你那個妹子接到公主府去。”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走向了停在路邊的紫色轎子。
這是魏王府的轎子。
李信平日里一般不坐轎,或者步行或者騎馬,因為他總覺得人騎人有點不太合適,但是這會兒他受了傷,不能長時間走路,更不能騎馬,坐轎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好在這頂王府的轎子頗為寬敞,坐四五個人都綽綽有余。
李信與七皇子在轎子里對面而坐。
魏王殿下閉上眼睛,靠在靠背上,緩緩說道:“信哥兒,你說父皇讓我們來平南侯府,到底是個什么用意?”
李信略做猶豫之后,開口道:“說句冒犯殿下的話,陛下恐怕只是想讓我來。”
李信苦笑道:“只是因為我沒什么身份,不能代替陛下,所以陛下才讓殿下帶著我一起來平南侯府。”
“至于用意……”
李信長出了一口氣,緩緩看向的皇宮的方向,聲音低了下來。
“殿下,陛下現在,戾氣很重。”
被刺重傷這種事情,放在任何一個皇帝身上,都會帶來無比強烈的戾氣,恐怕九成的皇帝都會掀起瓜蔓抄那種級別的大案,而承德天子到現在都盡量保持了克制,沒有讓這件事情在朝堂上發酵,已經很了不起了。
在明面上不能發作,承德天子自然要在私下里發泄發泄怒火。
李信胸口有些發悶,喘了幾口氣之后,緩緩的說道:“為什么讓我們來平南侯府,自然是陛下殺了李淳之后,覺得不過癮,讓我來平南侯府惡心一下李家人。”
說到這里,李信自嘲一笑:“我也總算沒有辜負陛下的厚望,這一下李家人著實被我惡心的不輕,玉夫人甚至氣急敗壞的要殺我。”
七皇子面色凝重。
“父皇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李信壓低了聲音,盡量只讓七皇子一個人聽見。
“真龍垂死前的哀鳴,自然凄厲……”
魏王殿下臉色驟變。
“信哥兒你是說?”
李信點頭道:“陛下……多半是撐不了太久了,不然李延不可能能夠活著走出刑部大牢,李淳也不太可能是被“暗殺”,平南侯府更不可能到現在也安然無恙。”
李信瞇著眼睛看向皇宮方向,澀聲道:“陛下蘇醒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兩天多的時間了,如果陛下無事,到現在怎么也該接見群臣了,可是如殿下所說,陛下不止沒有接見臣子,就連幾個皇子都沒有見?”
“到現在為止,宮里的一切意思,都是大公公陳矩一個人轉達的。”
說到這里,李信深呼吸了一口氣,篤定道:“陛下必定是受了很重很重的傷,重到陛下到現在也沒有辦法見人……”
“重到陛下會對平南侯府產生如此重的戾氣!”
說到這里,李信抬頭看了一眼七皇子,語氣幽幽。
“殿下,你準備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