悚然感讓景潯站立在原地,背后泛起冷意。
也許根本沒有什么嫂子,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景潯的心跳急促,近乎缺氧的暈眩感讓他眼前隱隱發黑。
林織從客房里走出來看見的就是失魂一般站在客廳的景潯,他的模樣有些憔悴狼狽,臉色慘白,身上手上都沾了許多顏料,像是常人眼中不正常的瘋子。
林織出聲詢問“你還好嗎”
他并不排斥,只覺得他的乖乖這樣怪可憐的。
景潯猛地抬頭,直勾勾地看著站在不遠處的男人。
林織穿了件墨綠色的高領毛衣,神色溫和擔憂。
“林織”
“嗯”
青年微微抬眼,似乎有些詫異他為何要這樣用不確定的語氣叫他的名字。
“昨天和涵姐打聽到他的下落了嗎”
景潯眼也不眨地和林織對話,努力證明著記憶中是真的部分。
“遇見了錦榮最后輔導的學生,她急著上課所以我等她下課,就讓涵姐先回了,沒有問到很有價值的東西。她也不知道錦榮去哪里了,之后我又去錦榮的住處敲門,還是沒有人回應,電話依舊無人接聽。”
林織來的第一天就沒告訴景潯他可以進韋錦榮的家,不然他完全可以住在男朋友家里等男朋友回來,為什么還要住在男友弟弟家。
“那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我想進錦榮的住處看看,不過物業那邊因為我不是業主所以不讓我開門,你有空可以陪我一起去嗎,畢竟你是他的親人,物業應該不會攔著。”
林織看著持續對他發問的景潯,放在其他人身上正常的地方,在景潯身上卻很反常。
景潯可能根本沒意識到他的視線有多奇怪,那不是對著嫂子的眼神,甚至不是看著人類的眼神。
病態死寂又狂熱執著,景潯偏偏還自認為尋常地和他攀談,如果站在他眼前的是個正常人,估計早就已經嚇跑了。
林織不意外他的不掩飾,畢竟景潯可能根本不知道“正常”的定義,他并沒有長期處于正常的世界里,高中他都是在家自學,高考去考了試,考上高等藝術學府后,他又因病休學,偶爾交作業,老師們都知道他的情況不好,也知道他的天賦與能力,因此并沒有對他太苛刻,會讓他進行線上考試。
出門
聽到這兩個字,景潯有些遲疑。
正當他猶豫的時候,眼前的大嫂十分善解人意地說“這件事可以明天再說,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你看起來很疲憊。”
“現在已經下午兩點了,你應該到現在還沒吃東西,要不要我給你做一點吃的,你吃飽了再休息”
多溫柔體貼,幾乎無可挑剔。
失蹤哥哥的臉在腦海里一晃而過,畫作上青年的背后流著血,鏡子里注視著他的那雙眼睛笑意深深,似乎感覺不到痛楚。
景潯嗅聞到了若有若無的似乎是從青年身上傳來的甜香,大腦的暈眩感越發嚴重。
忽然之間,那股甜香味變得馥郁,涌入了他的鼻腔中,如同不斷生長的根莖間的絲線,充斥著他的軀體。
懷里的觸感柔軟,耳邊是林織的關懷“還是先休息吧,你都快倒下去了。”
景潯的手按在了林織的背上,似乎想隔著衣物感受著他的傷痕。
懷里青年毫無異樣,依舊用擔憂的眼神注視著他。
隱約之間,景潯好像看見他眼里的笑意,可又好像是錯覺。
身旁香氣浮動,危險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