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還不知道有一棵小樹即將踏上報恩的旅程。小龜們填飽肚子,繼續上車趕路。
隨著重門關將近,禍斗漸漸躁動起來。
他尾巴搖晃的次數愈發頻繁,時不時地就想張嘴吐個火,但礙于縛妖鎖的限制,又只能生生咽回去。
白若往身上貼了十幾張清涼符,才壓下涌動的躁熱。一難不知何時把手里的溫茶換成了涼茶。二難甚至在腦門上也貼了一張清涼符,說是有助于頭腦清醒。
白若的額角跳了兩跳,不忍直視地移開視線。在腦門上貼符,真的很像在鎮壓某種不明生物。
烏金西墜時,白若透過馬車的窗戶,隱隱看到了重門關的影子。
巍峨的關口兩側,千仞石崖拔地而起,崢嶸壯闊,頗有氣吞山河之勢。、各種嶙峋怪石散落在荒蕪的沙地上,擺出不規則的形狀,像是在迎接遠道而來的客人。
蹄聲漸止,馬車緩緩停在了關口。
小龜們一下車,就被撲面而來的熱氣糊了一臉。二難當即往額頭上再貼一張清涼符。
馬兒不停地抬起蹄子,似乎覺得地面的沙礫熱得燙腳。對于此行勞苦功高的交通工具,白若貼心地給馬兒的四個蹄子都貼上清涼符,馬兒慢慢安靜下來。
禍斗看著馬蹄上的符紙,在一旁哈哈吐氣。干燥的天氣讓它原本順滑的黑毛微微炸起,顯得更加蓬松。
白若拍拍他的狗腦袋,怎么樣,感覺到這里的熱源了嗎禍斗轉轉眼珠,機靈道“我要是找到熱源,能吃幾只烤兔子”白若沖他比出兩根手指。
禍斗當即瞪大眼睛,“兩只兔子,那也太少了。”
他舔舔嘴巴,仿佛在回味烤兔子的美妙滋味,“至少得五只吧。”他一天吃一只,能足足吃上五天呢。
白若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她本來預期的是二十,如果禍斗報了二百,她就砍砍價。
沒想到他只要五只,這也太便宜了一看就是剛出社會的妖。白若果斷答應下來“成交”
旁邊的二難小心覷一眼白若的臉色,覺得禍斗一定是虧大發了。按照白若以前教他的砍價小技巧,能一口答應的價錢,一定是沒砍到位。
二難看著禍斗美滋滋的模樣,忽然生出一種別樣的優越感。就禍斗這腦子,還敢跟他比聰明,被白若
坑進溝里都不知道。此刻的二難儼然忘記了,他才是被白若坑得次數最多的妖。
一難不知道二難在莫名傻樂什么,不自覺地遠離他一步。智商這東西,也不知道會不會傳染。保險起見,他們還是稍微保持點距離為好。
白若完全沒有注意到一難和二難的小互動。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禍斗身上。
那五只烤兔之于禍斗,就像吊在驢眼前的胡蘿卜。禍斗聳聳鼻子,循著空氣里絲絲縷縷的熱氣,就往關口的方向跑去。
白若立即跟了上去。
禍斗偶爾停下來,嗅嗅路邊的石頭,又接著往前跑。
直到最后一道日光透過一片云層,在重門關前落下金色的光影,禍斗終于在一塊嶙峋巨石前停下了腳步。
“就是這里。”
白若伸手觸摸著塊巨石,卻沒有感覺到特殊的灼熱。石塊的溫度和周圍的其他普通山石沒有任何區別。
禍斗看到她的舉動,得意地搖搖尾巴。“你這樣是摸不出來的,只有我這種天性親火的妖,才能感知到那點微妙的差別。”
看在五只烤兔的份上,白若姑且相信他的話。
天色漸暗,小龜們打算在這塊巨石附近搭起帳篷,等明日再細細探查。
不知是不是這里的溫度過高,別說兔子了,連一只飛過的鳥都沒看見。
好在小龜們的儲物袋里還有一點存量。白若翻出一袋小魚干,和一難、二難各自分了分。
禍斗好奇地湊過來,下一秒便嫌棄地扭開腦袋。“這是魚只有貓才吃這個吧。”
白若從禍斗的眼神里看到了明晃晃的對貓妖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