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巖點點頭,算是跟她們打過招呼。
夏新沒有講他與同盟軍的故事,但并不妨礙唐巖對他產生好感。
呲,呲……
雷娜喝光了玻璃瓶里的汽水,慢慢爬到毯子邊沿,將空瓶放到不礙事的地方。
虎牙在她身邊伸了個懶腰,抖了抖毛。
“不要用憐憫的目光看我。”這是他第二次提醒藏鋒:“就像在粉紅天堂討生活的姑娘們,她們渴望的不是鄙夷,不是憐憫,是平等。”
“當然,平等這個詞在廢土世界是一種奢侈品。”
“我承認粉紅天堂與一些奴隸販子勾連,有違同盟軍的精神,然而很多人想不到,粉紅天堂的存在對于廢土的安穩有著極大幫助。”
“放在核子戰爭前,類似粉紅天堂的服務場所是絕對不允許存在的,在秩序與道德還沒有崩潰的時代可以禁止打壓。然而時至今日,你們想過沒有,舊時代受人唾棄的Y窩,卻成為一座城市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
“男人都有那方面的需求,舊時代可以通過組建家庭來解決生理需要。到了廢土世界,連最基本的生存都保證不了,對于一個男人來講談何責任,談何擔當?可是呢,烙印在基因里的原始欲求不會因為時代不同而減弱。為了解決生理需要,又無力背負屬于正常社會下男人的責任,很多人逐漸回歸野蠻,變成荒野上的掠奪者,遇到年輕女性便會占有她們的身體后當做累贅殺掉。”
“如果這樣的人越來越多,延續人類文明的路也就越來越窄,終有一天我們會被自己的野蠻與獸性吞噬。”
“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粉紅天堂出現在廢土世界各大城市。無論是傭兵、賞金獵人、城市居民,還是拾荒者、掠奪者,能夠在一種各取所需,相對安全框架下解決生理需要,從而減少暴力現象出現,緩解末世特有的社會壓力。”
說到這里他停頓一下,往旁邊的對講機說了一句話。
房門從外面打開,那個名叫裹兒的女子走進來。
“她在十二歲那年被賣給一位奴隸販子,并不是她的父母見錢眼開,是因為這樣她有口飯吃,不用因為收成被掠奪者搶走后生生餓死。”
“奴隸販子將她帶到西方聯盟,聯系了一位買主,嗯一位收藏家……”
收藏什么他沒說。
“粉紅天堂出了更高的價錢將她買下來,類似的女孩子還有很多。”
“對于一個商業組織來講,賺錢是首要目的,但如果能夠在獲益基礎上擔負一定的社會責任,自然是人性未泯的商人樂于見聞的結果。”
“這些女孩兒面臨著兩個選擇,要么成年后進入農場牧場之類的地方做苦工賠償粉紅天堂付給奴隸販子的錢財,要么成為粉紅天堂的女郎,用服務客人的方式來還貸。”
“選擇前者的很少,選擇后者的很多。甚至于一些外部女性也愿意加入粉紅天堂,以分成方式來賺取生活所需資財。”
“你知道的,對于生活在寶石城最底層的人來講,單單交給城市衛隊的保護費便是一項重要開支。”
“廢土上的男人靠武力搏命,廢土上的女人靠身體生活,這并不是一件恥辱的事情,只能說是時代所迫。”
夏新說完這句話抬頭看了一眼身后面沉如水的女子,笑著說道:“當然,如果同盟軍渴望的秩序能夠在這個世界建立,我會竭盡所能幫助她們脫離這種生活。”
裹兒出去了,唐巖注意到她臨走前用非常感激的目光望著夏新。
“所以,你說了這么多,最終目的是什么?”
夏新將喬喬放到旁邊,身體微微前傾,看著他跟藏鋒說道:“我知道你們從美心罐頭廠搞到一些東西,能夠對寶石城帶來極其嚴重的沖擊。如果可以,我想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嚴格來講,我算不上黃雷的說客,我只是不愿意看到這座城市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