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能這么做,你已經為我付出很多,我無法坐視你為了迎合我的理想做到這般地步,這不公平。”
“沒有什么不公平。”唐巖說道:“難道你忘了‘同志’這兩個字的含義?既然我們是朋友,是同志,你的理想便是我的理想,實現你的理想就是實現我的理想,我失去的東西會從你的身上得到,這很公平。”
“但……但……但……”焦同志的智能水平再高,又哪里比得上唐副團長牙尖嘴利,它翻遍詞庫也找不出合用言辭拒絕他的安排。
“所謂奉獻,很多時候意味著犧牲。”唐巖用手撫著它冰涼的鐵皮外殼說道:“我曾經說過,你在我的眼睛里從來不是一臺機器人,是核子戰爭前那些心懷天下的先賢的后繼者,他們把為人民服務的精神托付給你,把廢土的未來托付于你,你就跟他們的孩子一樣。能為這樣的朋友犧牲,是我的榮幸。”
啪嗒,啪嗒……
焦同志冷凝器溢出的水珠落在地上,戰斗抑制器冒出如絲如縷的煙氣。
“唐巖,能夠遇到你是我醒來后這段時間最幸運的事情。”
“是誰教給你講這么肉麻的話?”唐巖拍拍焦同志的鐵皮外殼:“那就這么說定了,晚點我安排妥當派人來找你。”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離開生產車間,往辦公樓走去。
在傳送帶下面檢修設備的飛機頭與三公子對視一陣,臉色很茫然。
焦同志與唐副團長的話,究竟哪一個更肉麻?
“他是從黑色圣徒來的吧?”
飛機頭點點頭。
“你信他說的那些話嗎?”
“呃……”飛機頭沒有點頭,但也沒有搖頭。
“希望我們以后不會變成臉上紋著蝎子的光頭,那太傻了。”
“……”
“熊貓也不行。”
“……”
“你說他會不會有一天也這樣對我們?”
“……”
“能跳船嗎?”
飛機頭想了想說:“不能。”
三少爺向天發誓不是有意要偷聽唐副團長與焦同志的談話。
………………
寶石城東2KM一處被拒馬、鐵皮、鋼絲圍繞起來的庭院主樓內。
穿著黑色皮坎肩兒的老人把桌上放的兩瓶矮嘴茅臺推到一個年齡在三十歲上下的男子面前:“請把它們帶回去,算是我給沙先生的禮物。”
男子用手指扣掉上身衣角粘附的泥污,看了一眼桌上放的兩瓶酒:“回先生有心了。”
老人放下茶杯,任由旁邊站的年輕女仆提著茶壺斟滿,很客氣地說了一聲“謝謝”。
如果有寶石城居民看到眼前一幕,肯定會掩嘴驚呼,難以理解。
老人的身份可是金貴的很。
回連才,把持寶石城藥品市場,奴隸販子的保護傘,又是黑手傭兵團的金主。
像他這樣的權勢人物居然會對仆人講禮貌?
外人或許會因為這樣的小細節覺得他是一個品行良好的人。若是換成了解他的人,可能會是另一種感覺,比如驚悚,恐懼。
寶石城周邊地區長相漂亮的年輕女孩兒不知道有多少遭他的毒手,被當成禮物送給濟城的大人物玩弄,以換取那些人對他的支持。
“請放心,沙先生一定會支持您的。”青年男子站起身來,拿過女仆兩手捧的氈帽,提起桌上的兩瓶酒:“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回連才雙臂撐著座椅扶手挺直身子,便要送青年男子離開。
“回先生請留步,我一個人走就可以了。”
“既然這樣。”回連才看了前方站的兩名衛兵一眼,揮了揮手:“你們代我送趙先生一程。”
衛兵點點頭,走過去推開造型樸素的紅木大門,先一步到外面恭候姓趙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