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動力裝甲配備的興奮劑有止疼效果,快,快給他一針。”
韋千手聽從王將軍的建議往外面走去,不成想被藏鋒一把拉住。
“你沒看他一臉痛苦表情?”
“看到了。”
“那你還拉住我。”
“這是他想要的。”
“這是他想要的?”
藏鋒點點頭,作為同樣沒有過去的人,他很清楚失憶者最想要的是什么,比起突然襲來的頭疼,能夠記起以前的東西更為重要。
韋千手知道藏鋒不會害唐巖,猶豫一下放棄之前想法,不過他沒有回去臥室,因為這樣可以減少一些內心的煩躁與不忍。
大約半支煙的功夫,再聽不到唐巖發聲低吼,連粗重的喘息聲也變得均勻悠長,藏鋒打開餐桌那邊的冰箱,從里面拿出一瓶凈水,走入臥室遞出去。
唐巖接過那瓶水,擰開蓋子咕嘟咕嘟灌了幾口,把瓶子放到床頭柜上,望著擠在狹小空間的三個人說道:“我就是‘郵差’。”
我就是“郵差”。
韋千手與王將軍對“郵差”一詞很陌生,藏鋒不陌生,獨眼迸出一束光光:“你說……你是‘郵差’?”
1083號避難所的女監督者,也就是他那位相好的,臨死前心心念念要把關于潘神病毒逆向工程的研究資料送到青城鎮一個代號“郵差”的人手里。
現在他們來到青城鎮,得知因為獸潮的關系鎮民全都躲了起來,他正愁無法找到“郵差”,哪里想到事情急轉直下,唐巖突然對他講自己就是“郵差”。
他為人再穩重,性情再豁達,一時半刻也接受不了這樣的急轉彎。
“郵差”就在他身邊,“郵差”就是唐巖?還有比這更離奇的事情嗎?
不過仔細想想,他記得唐巖講過,1001號避難所監督者的女兒韓昕說唐巖之所以出現在1001號避難所內,就是去送信的。
“除了在這里的生活與郵差的身份,你還想起了什么?”
唐巖知道藏鋒想問他什么。
1083號避難所從事的實驗非常高端,既然女監督者要把數據卡帶交到他的手上,肯定有深層次的原因,比如“郵差”另有身份,又或者是某個勢力安排在青城鎮的聯絡員。
“沒有了,記起來的東西更多的是在青城鎮的生活。”
他從床上起來,走到外間辦公桌前,拉開右手邊最下面的抽屜,拿出一盒泰山牌香煙,從里面抽了一支放進嘴里。
細算一下的話,從他離開青城鎮前往1001號避難所送信到今日,前后不超過110天。
他不是除去在青城鎮的生活就什么也想不起了。
除去在青城鎮的生活,他還知道了這具身體原主人作為郵差的工作實質。
表面看他是行走在建康市-半島地區,掛靠在捷運聯合體名下的一位年輕郵差,實際上還擔負著為建康市某組織收集半島地區情報的任務。
他對那個組織的聯絡人印象非常抽象,只記得一張白色面具,面具上面是黑色的眼與眼下面的血線,看起來很滲人。
還有東西,他知道自己“郵差”的身份對應著更多秘密,比如他與1083號避難所女監督者以前有過會面……準確的說他曾去過1083號避難所,但是去干什么,跟女監督者講過什么,都不知道了。
另外,他的這個“郵差”的身份也不是由正當途徑獲得……他借用了某個人的身份,那個人的來歷似乎也不簡單。
他不對藏鋒講這些事,是因為他不想藏鋒擔心。
因為相比熊貓人軍團副軍團長這個身份,“郵差”這個代號所面對的關系網更加復雜與險惡。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在他自己尚且搞不清楚“郵差”這個代號所要背負的人生與責任前,他不希望把藏鋒、雷娜、王將軍等人也拉入這個大漩渦。
雖然還不知道與“郵差”關聯的組織掌握著多么強大的力量,但是可以確定,起碼不是一般的廢土勢力能夠比較。
藏鋒對他的回答有些失望,走到凌亂的辦公桌前,手在放置信件的格子里翻了翻。
唐巖看著那些信件說道:“都是一些找不到收信人又無法聯系寄信人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