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
南珠的喉嚨都發緊了,她有些荒謬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仿佛把人命當做玩笑一樣,就這樣輕飄飄地一句玩笑就揭過了。
可剛剛那個滿頭鮮血的女孩,被踹進泳池的時候,連反應都快沒有了,哼都沒哼一聲,被人拖下去也只是垂著腦袋,眼睛緊閉著,只有眉頭無意識地折了一下。
剩下的在場的女人們,她們的身體也好像只是物品,是音樂的點綴,叫她們不許動就不能動,讓她們不要停,就不會停,連少了一個人也還在僵硬的舞動著。
而看在場的男人的反應,這樣的聚會好像對他們來說習以為常。
這是什么她走錯了地方嗎
南珠大腦一片空白,嘴唇和牙齒顫抖著,完全不知道該發出什么樣的聲音來當做對這幅景象的反應。
對著她說話的男人,她不認識,跳舞的女人,她也一個都沒見過。
不是說李滄東導演邀請她過來的嗎
現在這是什么
群魔亂舞的、穿著清涼的銀趴
南珠的手腳都冰涼了,心中惴惴,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
但在她后退的一瞬間,那個笑瞇瞇的年輕男人好像輕輕偏過頭對旁邊的人做了個什么示意,那群跳舞的女人們突然圍了過來。
將南珠的后路死死堵住。
南珠側頭看了一眼,回去樹林的小路已經被完全擋住了,現場的音樂聲也轉為柔緩。
氛圍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只剩下對面垂頭坐著的男人,表情不耐又兇狠,像狼一樣盯著她看。
另一個笑得溫柔,笑眼彎起來,但顯然注意力也一直在她身上。
“你們是誰”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輕輕問。
她不是傻瓜,她被騙了。
被金秘書一條短信就騙到了這個為她準備的趴體現場。
全正花怎么辦她知道嗎
該怎么辦,該找誰,河道英嗎
可是她剛剛才和他吵架離開,現在回頭再求助他,他會幫忙嗎
還是說,這副場景,就是被他厭棄的代價呢
怎么辦怎么辦,南珠的腦子里一瞬間想了好多。
“呵”那個一臉溫柔純真的男人只是用眼神看著她,輕輕笑了一聲。
“啊忘了介紹了,鄙人元浦賢,這位,是邀請你過來的主人”
“崔廷禹。”
被點出名字的男人臉色更僵硬了一些,他留著清爽的黑色短碎發,額前的頭發全部往后捋著,露出平坦的額頭和優越的眉骨,眼睛是微微拉長的眼型,下眼白分明,好像是經常睥睨著看人,脾氣不太好的樣子,如今表情僵硬,嘴唇也抿起來,看起來非常不好惹。
南珠腦海里瞬間浮現起他剛剛一腳將受傷的女人踢進泳池里的畫面。
這是一個瘋子,完全沒有理智的瘋子。
她盡量平穩著聲音,沒有盯著那個兇狠的男人,怕惹怒了他,而是將視線轉向旁邊那個看起來更好說話的人。
“元先生,崔先生,我想我打擾到您的聚會了,不知道我現在可否離開呢”
在她說出離開這個詞的那一刻,那個瘋子一樣兇狠的男人立刻又惡狠狠地盯了過來,南珠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像是被兇惡的大型捕獵動物盯著一樣,南珠幾乎是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了一下。
然后就看那個男人又像非常懊惱一樣皺了皺眉,垂著頭悶不做聲地坐著,只是嘴唇抿得更厲害了。
南珠心中發緊。
怎么辦、怎么辦、她的手指暗中探進口袋里,手指捏著屏幕的邊緣,腦子里思索現在應該打給誰。
“啊呀,怎么叫打擾呢”那個笑瞇瞇的男人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