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所畏懼了。
她是南珠。是白南珠。
南珠聽見聲音,頭也沒有抬,只是飛快地用手解開腳上的束縛。
然后推開躺著元浦賢的手術臺,赤著腳跳了下來。
終于呼喊著的人破開門沖了進來。
是朱夏敏和崔廷禹沖了過來,他們一個攬住她不停上下查看,一個一拳砸到了暈倒的元浦賢身上。
“西八”
崔廷禹力道極大,直到將昏迷的元浦賢都砸出一聲悶哼。
南珠抬起頭,滿面血污的少女,只是靜靜地、對著攬著她肩膀的朱夏敏彎眸一笑。
著名藝術家白南珠今日被送往醫院。
不少粉絲為她祈福,當時的匿名論壇也被全部曝光、查封,傷人的兇手已經被緊急逮捕,相關的證據材料已經收集固定。不少演藝界的人士也站出來呼吁抵制私生飯,理智追星。
在醫院的病房內。
朱夏敏在勸南珠退出娛樂圈,或者至少淡圈。
這個圈子實在烏煙瘴氣,從精神傷害升級到人身傷害,實在不值得留戀。
南珠聽見了,卻只是笑了下,另起了個話頭道
“夏敏,我準備去學車。”
“嗯怎么突然說起這個話題”剛剛不是在說退圈的事情嗎
南珠卻說“我剛開始的時候,不是坐公交就是打車,后來有了經紀人,還有專門的商務車,所以出行都是專門的司機送我。”
“嗯。”朱夏敏應了一聲。
“你知道的吧小女孩的心思,每天有專門的車和司機接送,那該多開心呀,多方便,還多有面子。”
南珠俏皮地皺了皺鼻子,眨了眨眼睛,“像小公主一樣,腳不用沾地,也不用自己親自去學車,有司機就行了。”
朱夏敏無奈一笑。
南珠接著道“可是那是特權嗎那是公主的榮耀嗎”
“不是啊。”
“那只是笨蛋的、短視的、自我豢養的動物的溫床。”
朱夏敏猛地看向她。
她還在繼續說“我有手,我有腦子,我有智慧,可是我卻將它棄之不用,理由是害怕學車,害怕用功,害怕付出學車有什么必要呢只要司機、爸爸、哥哥,只要任何其他的男人會就行了吧”
“我只用做一個乘客。”
“現在不是了。”她笑著搖了搖頭。
“現在我要自己學會開車。”
朱夏敏愣愣地看向她。
房間里面一時寂靜。
過了一會兒,“夏敏啊”南珠又輕輕地道。
她扭過頭,看向病房的窗外,外面是一片晴朗的天空。
“再說,輿論,你覺得輿論是什么呢”
“輿論就是情緒啊,是放大的、扭曲的情緒,沒有理智,只有宣泄。”
“如果看穿了這一點,還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既不怕他們無關痛癢的吠叫,也不怕他們的攻擊,你看”
她攤開了手,笑盈盈地讓他看著自己毫發無損的模樣,“我連他都可以打敗,你還有什么好擔心的呢”
我不僅打敗了他。
我還要繼續站著,站到最高之處,得到我所有應該有的榮耀。
而不是可憐地蜷縮起來,戰戰兢兢地躲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害怕著一切傷害。
朱夏敏沉默地看著她,南珠只是靜靜地對他微笑。
但是從她的眸子里,朱夏敏看到了無法拒絕的火光。
柔韌卻有力度。
于是在退圈、淡圈,甚至推遲演唱會的意見上。
朱夏敏果不其然地敗給了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