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兩句話擊中,每一個字都如同子彈,穿透心臟,將她曾在努力筑建的內心壁壘擊得粉碎。
沈令儀恨那一晚的自己,輕浮和墮落讓她墜入未來的無盡深淵。
每次想起那個夜晚,都像是做了一場噩夢,夢醒后還是噩夢,從此以后,快樂總是稀薄而縹緲的,只有痛苦無限循環。
周光彥低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將她從遙遠卻清晰的記憶中拉回現實。
“那天晚上,你自己主動跟我去開房的,沒人逼你。”他看著她,眼中的怒火已然熄滅,留下一片冷漠的寒霜。
沈令儀垂頭,無措地絞著手。
以往兩個人吵起架來,沈令儀總是撿最傷人的話說,再怎么折辱他,都不會從他嘴里聽到這句話。
如今她終于知道,往常她在忍他,他也在忍她,而現在,他決定不忍了。
沈令儀心里針扎似的疼,淚從臉頰滾落,滴在手背上,她摳著手,手背上嵌進一個個深深的印。
“是,我錯了,不該犯賤。”她語氣平靜,聲音又小又輕。
周光彥閉眼,片刻后又睜開,面無表情看著這個跟了自己快四年的女人。
“我要真覺著你賤,就不會給你那么多錢,不會對你那么好,不會一次又一次忍你。沈令儀,我跟你之間,不是你賤,是我賤。”
沈令儀抬眼看過來,眼眶已經哭紅“不用說這種話哄我。我什么都給了你,唯一能守住的,就是我的心。我永遠,永遠不會喜歡你。”
周光彥很想抽煙。
他唇角浮現一抹自嘲的笑,輕輕點頭,掏出打火機,按下,松開,按下,松開。
咔嗒。
咔嗒。
幽藍的火苗亮了又滅,滅了又亮。就像他這么些年來,總是燃起又滅掉的,他無數次渴望的,被她愛慕的期望。
他看著這團小小的火光,忽然笑了,收起打火機,啟動車子開走,一路轟油門。
這幾年真他媽煩,他在心里罵道。
早前江旭平就說過,讓他給沈令儀立規矩,不立規矩,就會把她慣成她姐那樣。她姐隨時隨地都敢跟宋臨撂臉子。
周光彥不是沒給沈令儀立過規矩。剛在一起那會兒他就立過,但是沒用。
沈令儀不愛他,那會兒只要他愿意放手,她立馬跑得遠遠的,恨不得跟他永遠劃清界限。
周光彥頂多冷她三天,她不主動找他,他便腆著臉過來,按著人一頓胡來。
沈令儀柔柔弱弱的,哪里反抗得了,被他吃干抹凈摟在懷里一陣哄,昏了頭又跟他稀里糊涂過下去。
他需索多,也不愛節制,不是害沈令儀遲到,就是害她請假。
周光彥沒想明白一個事兒他倆玩得再瘋都會做措施,怎么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
一路狂飆,終于到達大學城那套房子所在的小區。周光彥把車開進地下車庫,停好車才看向沈令儀。
她抱著自己,身子微微發顫,似乎嚇得不輕。
周光彥很少失控,為數不多的幾次失控,總能讓她產生心理陰影。
汽車飛馳時,沈令儀以為自己會死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