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采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你們鄔家你這爹娘
他想來想去,不知怎么措辭,終于放棄。算了,隨便吧,反正咱們就要走了。
鄔少乾搓了搓鐘采的腦袋。
鐘采晃了晃頭,看向一旁的向霖,取出一瓶丹藥,丟過去。
向霖接下。
鐘采吩咐“你再跑一趟吧,喂給夏江。”又丟一瓶,這個喂崽子。向霖應諾,閃身而去。
鐘采又嘆了口氣,仰面倒下。
“那崽子,留在鄔家恐怕是沒活路了。”說到這,他挺來氣的
,你那哥嫂,是真沒把你放在眼里啊你好歹是個開光,他倆那破實力都敢這樣
鄔少乾躺在他的身旁,笑著安撫道“阿采別氣,我也沒把他們放在眼里。”
鐘采又翻了個白眼。
鄔少乾聲音溫和“我們走的時候,也把東嘯帶走就是。”鐘采側頭,有點納悶“你對那崽子還挺有感情”鄔少乾看過去“是因為阿采不放心。”
鐘采有點訕訕的,他確實不想放任那個崽子被弄死,但畢竟此前沒什么情分,也沒什么理由。給夏江丹藥,也是想著要是最終不帶走,那崽子能多幾分存活的機會。
“要是帶走了,你哥嫂那邊怎么辦”
鄔少乾平靜地說“他們既然不給我面子,我自然也不用給他們臉面。”鐘采笑了,頓時神采奕奕的。
“老鄔你說得對他們不當人,還不讓你這個小叔叔有點惻隱之心嗎我看他們也不敢宣揚,不然沒臉的還是他們。
鄔少乾勾起唇角“正是這個道理。”
鄔東嘯面色慘白地躺在地上,身旁就是血流了滿地、幾乎像是尸體一樣的夏江。他其實沒有想到,在他被侮辱、被打斷腿、無法躲避那些棍鞭的時候,夏江會拼命為他擋住。
夏江是鄔少鞍的死衛,鄔東嘯之前與鄔少鞍交好,自然認識他。在夏江被丟進屋子、鄔東嘯還感受到對方的死契已經轉給自己的時候,他滿心都是憤怒。
這段時間里,這么糟心的經歷,鄔東嘯其實每天都會仔細回想以前的事,每天都在反思,漸漸也看明白了很多。
所以,他也很快想明白了鄔少鞍的算計。
可即使如此,他也毫無辦法。
他太小了,想活著都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根本擋不住外來的那些陰霾。
鄔東嘯對夏江更是沒有好感。
理智上他當然明白,夏江作為死衛,根本不能違抗鄔少鞍的命令。
可廢掉他的毒資源除了鄔少鞍親自送的,就是夏江送來,藥引更是夏江的精血,他怎么可能不遷怒
而現在
夏江被鄔少鞍拋棄,被鄔少鞍拉去抵擋攻擊而造成的胸口凹陷這些天都沒有絲毫治療,只能這么熬著。
r他臉上、脖頸上都是淤積的血痂,烏黑的頭發也都變白了,整個人好像蒼老了幾十歲。他身上都發臭了,血腥氣濃烈到刺鼻,有些傷口的邊緣還有些蠕動的蟲子
鄔東嘯抿了抿嘴。
即使夏江很慘,他也最多只是不再那么恨夏江了而已。
為了今晚睡覺時,自己鼻子能好受點,鄔東嘯猶豫過后,到底還是給夏江擦了擦。夏江很虛弱,勉強地睜開眼,看了看鄔東嘯。鄔東嘯能見到,夏江對他是有愧疚的。
之后,鄔南舫兄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