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芳一算,就覺得時間有些緊張,于是等方醒走了之后,就招來了幾個聚寶山的工匠,大家一起集思廣益,商量怎么把火槍打造的速度提上去。
方醒悠閑自在,可有人卻見不慣他的這種自在。
還是上次那個張輝,還是那種倨傲的態度,看向方醒就像是看著只可憐蟲般的不屑。
“我們老爺說了,那位洪炳正已經過了安慶府,不日就會到達京城。若是你自己投案,那我家老爺還能幫你緩頰,若是你……”
方醒好奇的看著張輝,覺得這貨是哪里來的優越感呢?或者說張輗是哪來的對自己指手畫腳的勇氣。
張輝被這種眼神看的有些羞憤,他急促的道:“若是你負隅頑抗,那就別怪我家老爺不顧親戚之情了!”
方醒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后搖搖頭就走,根本就不和這種人多說些什么。
偏見是根深蒂固的,不要想去輕易的改變它。
“洪炳正走得好慢啊!”
安慶府出去一點的官道上,一輛馬車正被人給圍住了。
“洪先生,此行可需要侍從嗎?犬子愚鈍,還請先生不棄……”
“洪先生,此等義舉我等讀書人豈可甘于人后?當同行!”
“……洪先生,安慶府明月樓愿出三位小娘隨侍先生,只求先生憐惜……”
“……”
在人群的外圍,十多輛馬車正停在那里,一些身穿儒服的男子正對著這邊指指點點的。
一個高瘦的男子揮舞著折扇,對身邊的同伴說道:“善德兄,人心如此,我等此行必然會名動天下!”
那個叫善德的男子矜持的道:“我輩讀書人就該嫉惡如仇,此次有洪先生打頭,那個小小的舉人不過是水中的浮萍,旋即可滅!”
高瘦男子突然指著在人群中的那幾個美艷女子喊道:“善德兄,你看那里!”
善德的眼睛一亮,隨即就嘆道:“木春,我恐洪先生不會接受此等安排啊!”
高瘦男子惋惜的道:“罷了,不過回來的路上倒是可以考慮一下,想必那時候咱們也算是名聲大振了吧,那明月樓的姑娘難道還會視若無睹?”
“上車,洪先生要走了。”
這時那邊圍著的人群漸漸散去,只剩下幾個年紀大的讀書人正在那里唱和送別。
洪炳正長得很有些美大叔的味道,他瞇著丹鳳眼,拱手對幾位讀書人說道:“諸位高義,我此行當為名教除一敗類,正正學風!”
拱手道別后,幾個明月樓的女子還彈琴唱歌,一幅款款深情的模樣。
“洪兄一路順風。”
耳邊聽著絲竹歌聲,兩側那些追隨者的馬車也靠攏了過來,一時間,洪炳正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正氣。
“小小的舉人,也敢以師侍太孫殿下,真當我名教無人嗎!”
洪炳正看著身邊的幾本書,隨手拿起一本來,仔細的翻看著,不時還做著演算。
一騎迎面而來,站定后,那騎士附到車窗邊低聲說道:“洪先生,京城一切安好!”
洪炳正點點頭,然后蓋上車簾,冷笑道:“天地人,你方醒一樣不占,此天誅也!”
“轟隆!”
南方的第一場秋雨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