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敬等人已經帶著馬車來了,到了近前,莊敬先惡狠狠的逼退了那些視線,然后才堆笑道:“大人,小的們已經準備好了傷藥。”
你麻痹!
這時候你跟我說傷藥,這是想刺激我嗎?
紀綱的額頭上全是冷汗,只是在咬牙忍著劇痛。
王謙上前扶起紀綱,一臉沉痛的道:“大人,陛下不過是一時惱怒,終有釋然的一天,咱們先回去吧。”
紀綱悶哼一聲,然后拒絕了旁人的攙扶,自己走到了馬車邊上,堅持著滾了上去。
“走!”
朱瞻基得知紀綱被重責了一頓后,心情輕松的回到了太孫府。
“殿下,早些時候方先生送來了一幅字,讓幫忙做個匾。”
俞佳把字送上。
朱瞻基接過一看,就笑道:“這是夏大人的手筆,德華兄居然能求到他的字,真是讓我吃驚啊!”
俞佳本想著方醒應該找朱瞻基題字的,卻去找了夏元吉,他擔心朱瞻基會發怒,所以拖到現在都沒有去辦。
“第一鮮?這個名字不錯,趕緊去辦吧。”
其實是俞佳想多了,朱瞻基作為皇太孫,要是他的字出現在一家酒樓的牌匾上,那才是大笑話。
緊鑼密鼓的忙碌了幾天之后,位于朱雀街的酒樓今天就要開張了。
一大早,方醒就到了這邊,看著人把牌匾掛上去。
“掌…掌柜的……小人…”
方醒正想著今兒會有誰來捧場,就聽到身后有些怯怯的聲音。
回頭一看,居然是這幾天一直在灑掃的那幾個女人。
這幾天方醒給的伙食不錯,所以這些女人的臉上少了些蠟黃,多出了幾絲血色。
為首的女人叫做扁娘,是這幾個女人中的頭,她怯怯的道:“掌柜的,我們能干活,能洗刷,能幫廚,您能收下我們嗎?”
這些女人能出來和男子搶活干,家中的情況肯定都比較差。
所以方醒馬上就愕然道:“咦!我不是前日就答應了嗎?怎地沒人告知你們嗎?”
幾個女人瞬間驚喜交加。方醒這人手散,這幾日干活下來,每天的伙食讓這些人都憧憬著掌柜的千萬要看上自己。
可沒人通知我們啊!
感受著這些人的喜悅,方醒笑道:“都去忙吧,契約等掌柜的來了再跟你們訂,都放心,我不是黃世仁。”
黃世仁是誰?
這個疑問在幾個女人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隨即她們就喜滋滋的去了后院,準備自己找活干。
賈全走過來說道:“方先生,您還真是菩薩心腸。”
方醒淡淡的道:“都是我大明的百姓,能給個方便我當然不會吝嗇。”
賈全嘆道:“這幾日我看到那幾個女人吃飯都只吃白飯,那些菜都被她們收起來了,大概是想拿回家去吧!”
哎!
方醒的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
正好朱瞻基到了,方醒就把這事告訴了他,告誡道:“民生艱難啊!你要記住了,以后有人吹噓什么大治,盛世什么的,你莫要得意忘形,時刻都要記得我大明依然有人吃不飽,穿不暖。”
朱瞻基聞言也是點頭受教,然后唏噓道:“那時我跟著皇爺爺去鄉間查看民情,真是苦啊!”
小農經濟就是這樣,看天吃飯,一旦發生點意外,隨時都有可能破產。
朱瞻基肅然道:“德華兄,小弟會記得這些,憫民為本。”
賈全在邊上垂首聽著方醒在繼續教導。
“憫民只是一種態度,可要想從根子上解決百姓的溫飽,那就不能只靠著種地,更不能只靠我大明這點土地。”
“眼光要遠,要看到大明以外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