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太陽曬得人冒油汗,幾個一直在外面站在的男子不禁有些猶豫了。
一個男子口干舌燥的道:“算了吧,少師想必是在午睡,我且去喝點水。”
另一個馬上就如蒙大赦的道:“是了,我等在外面怕是會影響了他老人家的休眠,晚點再來吧。”
小沙彌睡了一覺起來,出門看了一眼,就撇嘴道:“本想給你們送些解暑湯,哼!”
“……陛下三個嫡子,他排行第二,上有受看重的大哥,下有受寵愛的幼弟。這娃打小就有些倔,不服輸。陛下當年在北平蟄伏時,曾幾次下重手揍他,可這娃愣是沒哭……”
“他這是想引起陛下和自己母親的關注吧?”
方醒聽了一耳朵朱高煦的事,覺得這貨就是小時候有些缺愛,長大后就拼命的想證明自己是值得父母看重的。
可是手段不對啊!
方醒搖搖頭道:“漢王若是這般下去,我恐預后不佳。”
“哎!”
姚廣孝嘆道:“這正是老夫所擔心的。”
“這娃對老夫有些敬重,有些……”
拿你當精神上的父母唄!
方醒點頭道:“漢王行事太過肆意,若是不能克制,任誰都無法挽回。”
姚廣孝點頭道:“老夫的年紀大了,看不了多久了,哎……”
眼前的這個老和尚一生無子無女,姐姐也不搭理他,算是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姚廣孝是何等的人物,看到了方醒眼中的一抹憐憫,就笑道:“老夫不自稱僧,不為儒,五行不入,萬界不收,可好歹還有一養子。”
咦!方醒一怔,然后就頷首道:“少師來去自由,史書上理當有重重的一筆!”
姚廣孝哈哈一笑,把棋盤拂亂,道:“你若是能幫高煦脫了此劫,當有福報。”
“什么報?啊……”
這時朱高煦卻被姚廣孝的笑聲吵醒了,他擦去嘴角的口水,傻傻的問道,最后以一個哈欠結尾。
方醒微微一笑,起身,躬身道:“此去路迢迢,少師當飽覽大明之色。”
姚廣孝點頭道:“老夫也曾攪動風云,罪孽大矣!”
緩緩的起身后,姚廣孝看著門外的小沙彌,眸色柔和了些,“江山代有人才出,老夫可以歇息了。”
方醒點頭,行禮后就招呼朱高煦一起離開。
朱高煦有些迷迷糊糊的,直到方家莊后才清醒過來,一邊下馬一邊問道:“方醒,你和少師誰贏了?”
方醒拍拍大白馬的背,看著它自己跑向了馬房那邊,才說道:“大爭之局無輸贏,棋子如軍伍,棋手如君王,當棋盤上分出勝負時,原本平靜的棋盤也變成了沙場,棋盤何辜啊!”
朱高煦納悶的道:“你們總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不管了,趕緊給我準備好酒好菜。”
好酒好菜當然有,不過在飯前方醒還是和朱高熙說了一番話。
“當今太子殿下地位雖看似岌岌可危,可在我看來,卻是穩若泰山,王爺以為然否?”
書房里,方醒遞給朱高煦一杯冰凍果汁,然后緩緩的開始分析局勢。
“王爺行事豪爽,可卻無機心,而大明此時承平日久,百姓思安,百官還算是勤勉,何人愿意再次卷入戰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