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比讓仇人痛苦的為自己殺人更爽的事情呢?
朱瞻基表情古怪的道:“據說陳策是死于侯夫人之手,是武安侯府的人送去的酒食,陳策吃過后就......”
“哈哈哈哈!”
方醒聞訊不禁大笑起來,然后說道:“那鄭亨舍不得處死小妾,最后被正室一杯毒酒放倒,結果這次還是這位正室,果真是一家人啊!”
這位武安侯夫人果真彪悍,而且手段毒辣。只是為了斬草除根,就在鄭亨還在猶豫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悍然出手,干掉了那位小妾的兄弟陳策。
等張輔來了之后,方醒看著和往日一般的笑談,可卻讓人覺得有些不像是兩郎舅的氣氛。
等張輔走了之后,朱瞻基勸道:“德華兄,英國公那里還是要保持些關系才好。”
方醒淡淡的道:“北征回來我去過他家,然后大家裝作親熱的談了些事情,可那只是禮節而已。”
在鄭亨對方家莊下手時英國公府沒有出手,或者說是沒來得及出手。但如果沒有張輔的威懾,那么張淑慧一個小女人獨自撐著這個家,估計早就被覬覦者給吞了。
“人情我已經還了。”方醒淡淡的說道。
至于人情,不過是方醒為張輔擺平了一件事而已。
在北征回來時,斥候抓到了一名躲避聚寶山千戶所的信使,搜出來的信件居然是從金陵寄往北平的,而內容也很簡單。
——陛下,張輔有反心!
這封信雖然不能撼動張輔的國公地位,可在他已經升無可升,賞無可賞的情況下,誰知道會在朱棣的心中種下什么釘子。
關鍵是方醒提供的信件上面有主使者的信息,這讓張輔此后可以有針對性的做出應對。
張輔在永樂朝后,其實就已經很少統兵了,這也是一種戒備。
那封信方醒已經讓辛老七給了張輔,只說是感謝張輔以往的照顧。
回到家中,張輔獨自去了書房,良久才出來。
等到了老太太那里,張輔才吐露了心思。
“母親,德華那邊怕是對咱們有芥蒂了。”
老太太那雙洞察世事的眼睛瞇著,緩緩的道:“先前老二信口雌黃,要不是太子派去了內侍,二丫頭不就被鄭亨的人給欺負了?”
張輔點頭,覺得有些羞愧。
方醒北征,按理作為大哥的張輔應該照拂好張淑慧才是。可他卻想著有了國公府和太孫的名頭在那里鎮壓著,應該不會有事,所以就疏忽了些。
結果鄭亨仗著自己是朱棣的愛將,直接就把方醒大概是要完蛋的消息傳到了金陵。后來就是墻倒眾人推,連鄭亨的小妾都敢派人去逼迫張淑慧。
“母親,兒子當時也沒想到鄭亨的小妾膽子這般大,所以就……”
“哎!”
老太太嘆道:“我知道二姑爺在想什么。”
張輔沉聲道:“德華上次來家中遇到了老二,老二不但沒賠罪,還譏諷了一番。”
“正是如此。”老太太唏噓道:“二姑爺是年輕人,怎地能忍得下這口氣哦!”
張輔勸慰道:“母親勿憂,兒子目下有些高處不勝寒,德華此舉興許是為了避嫌吧。”
“嗯。”老太太眼波平靜的道:“若是一家姻親都顯貴,那二姑爺此后必然會受到陛下的猜忌。”
話雖這么說,可兩人都知道方醒的脾氣,那真是一個外表笑吟吟,內里卻是恩怨分明的家伙
方醒真是為了避嫌而疏遠張家的嗎?
“淑慧,以后娘家可以時常回去,只是有的事情就不要告訴那邊了。”
方醒和張淑慧正在門口站著,看著婉婉和大妞在剛搭好的土灶邊上看熱鬧。
張淑慧一怔,然后柔聲道:“夫君,妾身知道呢。”
從張輗放出那話,而張輔卻沒有給出交代開始,張淑慧就已經沒回娘家了。
方醒看著那些喜笑顏開的莊戶們,淡淡的道:“為夫會被你們搭起一個遮風擋雨的棚子,擋住外面的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