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戶部的主道邊上,方醒和胡廣相對微笑,仿佛就是一對久別重逢的老友。
胡廣瞟到了夏元吉,就笑道:“今日本官不過是來看看太孫殿下的學業,陛下那里事務繁多,就先回去了。”
方醒依然在微笑。
朱瞻基的表情有些不大高興,仿佛是一個即將被搶走心愛東西的孩子。
等胡廣走后,夏元吉過來問道:“德華,胡學士才高德重,你可莫要觸怒他。”
這是個只知道干事的人,實干家!
方醒微微一笑道:“夏大人多慮了,尊老愛幼我還是懂的。”
尊老愛幼四個字方醒加重了語氣,讓朱瞻基的臉上浮起了不安之色。
夏元吉點頭道:“這樣最好,不過德華,你可得敲敲這幫子蒙元人,最少也得給我敲出三成的耗費來。”
方醒愕然道:“我說夏大人,三成的耗費?你在嚇我的吧?”
夏元吉虎著臉道:“你等的俸祿賞功已經把戶部折騰空了,若是沒有補充,明年本官可就先停了你興和伯的八百石!”
“哈哈哈哈!”
方醒不禁大笑著,然后說道:“夏大人這是在威脅我?小心方某上個奏折去彈劾你!”
“你啊你!”
夏元吉笑道:“太孫殿下最清楚不過,我戶部的倉庫連老鼠都沒有,你且好生的磨一磨那些蒙元人吧!”
等夏元吉走后,朱瞻基才悶悶的道:“德華兄,方才胡學士只是說了些經義為重的話。”
方醒看著那幾個站在屋檐下的小吏,笑道:“陛下封伯,我自認無愧,可問題卻出在了那個沒有文武之分上,你…明白嗎?”
朱瞻基一怔,脫口而出道:“若是有武臣號,則不可干預九卿事,嘶!”
方醒的目光在大門口出現的阿爾布古身上掃過,淡淡的道:“陛下此舉有深意,你可細思之。”
隨著阿爾布古的到來,托里也來了,兩人皆是一副好兄弟的模樣,一開場就咄咄逼人。
阿爾布古一坐下就自信滿滿的道:“興和伯,昨日我與托里兩家商量了一下,覺得大明的條件太過苛刻,所以……”
“所以你們準備要聯手嗎?”
方醒大馬金刀的坐在那里,身后是辛老七和方五,目光清冷的道:“瓦剌人就不說了,可你呢,托里!”
托里笑瞇瞇的把手心向上擱在桌子上,示意這都是你逼的。
“啪啪啪!”
方醒輕輕的拍手道:“北征時和寧王居心叵測,陛下早就震怒了,不過是師出無名而已……”
托里依然在微笑,可阿爾布古卻有些變色了。
方醒把本子和筆合在一起,起身道:“二位這就請回吧,若是你們能并成一家人,想必能為我大明省了許多事,陛下當會重賞與我,方某多謝了!”
看到方醒真的收拾東西準備走人了,托里的笑臉也僵持在那里,心中卻有些慌張。
大明不怕蒙元人會戰,怕的卻是對手采取游擊戰法,把主力分散。這樣勞師遠征而無功之后,大明北征的意志會漸漸的衰弱。
而托里所說的‘阿魯臺是被叛逆拖住了腳步’,這不過是給大家的臉上蓋一層遮羞布罷了,沒誰會相信。
方醒直接揭穿了這層遮羞布,就代表著……
——哥不跟你們玩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準備開片吧!
方醒的表情輕松,收拾東西的動作舒展。他把紙筆收進一個木盒子中,然后對著兩家使者點點頭。
“希望你們能享受已經不多了的平靜時光,咱們草原上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