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覺得果然是方醒才有此言。
當年的兀術在朱仙鎮被岳飛以少勝多,打的大敗,然后面臨岳飛的壓力,已經準備退出開封府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位前大宋的太學生卻來求見兀術,進言道:“太子不用走,岳飛馬上就得退兵了。”
兀術當然不信,說你小子這是在忽悠我呢!
可太學生卻把其中的道理娓娓道來……
“除非是有大臣領軍,不然收復京城的功勛怎可能落到岳少保的頭上,我看這次他要倒大霉了,不信您且等著看。”
果然,退兵令下。但岳飛抗令不遵,準備和張憲一起收復故都。
大軍一進,兀術趕緊就逃出了開封府。這時候的開封府,大宋的故都,就像是個赤果果的女人正等著人接收。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嚴旭尷尬的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大局如何,廟堂之高自然看得清楚,聽令就是了。”
這話的意思是岳飛抗旨不尊,純屬是自作自受。
“不要臉!”
方醒丟下這句話,就看向了外面,越看越眼熟。
嚴旭的臉漲得通紅,自他束發受教以來,還是第一次被人罵做不要臉。
當著大家的面,這真是奇恥大辱啊!
“興和伯,難道忠君錯了嗎?”
嚴旭最后只得陰險的給方醒挖了個坑,這讓胡廣有些不大滿意。他和方醒之爭只是在爭奪朱瞻基的信重,可嚴旭這話有些齷齪了。
方醒沒搭理他,自顧自的看著下面的街道,他覺得下面的行人比這里的讀書人都要真實了許多。
嚴旭被晾在那里,有些渾身赤果果的感覺,很是不舒服。
胡廣看到朱瞻基的面色微沉,就笑道:“今日盛會,為何無詩歌佐之啊?”
“正是,胡學士,學生就先獻丑了。”
這世上總是不缺有眼力見的人,所以有人開頭之后,頓時詩詞滿天飛,不時引發一陣贊美。
方醒是沒有心思聽這些的,他趴在窗戶邊上,百般無聊的看著下面,就等著時間差不多了回家。
那幾輛馬車緩緩而來,十多名侍衛伴在左右。一個白白胖胖的內侍坐在馬背上,抬頭往上瞅了一眼,馬上就大笑起來。
梁中笑瞇瞇的朝著馬車里說了幾句,然后側耳傾聽,隨即沖著方醒拼命的招手。
方醒也是喜色上臉,心想這下該有借口吃東西了吧。
看到車隊停在了下面,方醒起身就道:“各位高才,方某自愧不如,就此別過。”
朱瞻基看到他想走,也不愿意呆著了,起身對胡廣道:“今日大開眼界,告辭了。”
看到朱瞻基要走,剛才還和打了雞血般的學生們都沒有了炫耀的精氣神,讓胡廣有些不渝。
今日請朱瞻基來,不過是想讓他見見這些胡廣認為有前途的學生,他要是走了,這文會也就可以結束了。
可誰敢阻攔皇太孫,所以胡廣只得保持著風度,起身去送朱瞻基。
嚴旭剛才被方醒幾句話給擠兌的無地自容,此時看到方醒要走,就不甘的道:“興和伯難道就不做首詩嗎?還是說久歷戰陣,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