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的食鹽價格依然沒變,在朱棣的眼皮子底下,也沒人敢變。
而紀綱很快就有了新活。
范偉長家的前廳中,紀綱看著跪在側面的婦孺和家仆,手中拿著一尊玉馬,淡淡的問道:“只有一千多兩現銀,夠嗎?”
那些婦孺看著紀綱腳下的兩個大箱子,光是露出來的那個金佛就價值不菲,只是攝于紀綱的威勢,都不敢說話。
紀綱的眉頭輕皺,覺得范偉長的家人不大懂事:“家里可還藏有東西?”
“紀大人,沒了,都在這了。”
范偉長的妻子陳氏絕望的道,她看著自己的一對子女,一咬牙,就膝行到紀綱的身前,仰頭道:“紀大人,罪婦知道有的人也拿了鹽商的好處……”
這是她最后的希望,她不求保住自己,只想讓自己的一對兒女能少受些罪。
“哦!”
紀綱把玉馬放在桌子上,面無表情的看著陳氏。
“紀大人,有……”
陳氏剛想說出那些人來,可卻看到紀綱的眼中閃過一抹危險的光芒。
她慌了!
“大人,罪婦不知道,罪婦是在胡言亂語……”
陳氏抱著紀綱的大腿,淚眼朦朧的喊道。
“滾!”
紀綱一個彈腿把陳氏彈開,然后起身去了外面。
王謙跟出來問道:“大人,此事可有不妥?”
紀綱撇開雙腿,大馬金刀的站著,目光飄忽的道:“鹽政之事此時誰敢去沾?沾上了就是麻煩,這女人瘋了,可本官卻沒瘋。”
“大人,成國公不就去了嗎?”王謙覺得朱勇能去,那么錦衣衛自然也沒問題。
而問題的關鍵就是此事的利益不小,連王謙都心動了。
紀綱輕嘆道:“朱勇有勇無謀,眼珠子只看到那些鹽商有錢,可卻沒想到那些鹽商的麻煩,傻不傻!好了,把玉馬拿出來,這里你看著,本官有事先走了。”
三元巷里,一架轎子悄然到了一個普通的小院外面。
“叩叩叩!”
前面的轎夫敲門,等門開了之后,他和同伴一起把轎子抬了進去。
紀綱下了轎子,看著站在臺階上的那個豐盈中年女人笑了笑,“慧娘,我來了。”
女人的身材豐盈,甚至過頭了,有些臃腫。她的面目平庸,在大街上也只能算是路人一流。
慧娘的眉間全是溫柔:“二哥來了,妾身去做飯。”
紀綱揮手讓轎夫退下,然后上了臺階,猛的抱住了慧娘,貪婪的呼吸著她身上的溫香,喃喃的道:“慧娘,你可還好?”
慧娘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擁抱,她伸手輕撫著紀綱頭頂,柔聲道:“好,妾身很好,只是二哥的生意如何了?”
紀綱瞇著眼,就像是一只被主人摩挲著頭頂的小狗,懶洋洋的道:“我紀二的生意哪會有不好的,這次我還給你帶了東西回來。”
兩人相擁著進了里間坐下,紀綱顯擺的從包袱里拿出一只玉馬,得意的道:“慧娘你看。”
慧娘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溫柔,笑道:“二哥以后莫要去買這些東西,咱們又沒孩子,等百年后,還不是就這么去了。”
紀綱的臉上怒色一起,喝道:“會有的!咱們一定會有孩子的!”
慧娘沒有被嚇到,只是溫柔的道:“二哥不嫌棄妾身二嫁,妾身只想跟二哥白頭偕老呢。”
紀綱抓住慧娘肉呼呼的手,眼中全是依賴:“慧娘,我會照顧你一輩子,咱們一定能白頭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