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熾走到大太監的身前問道:“這是為何?”
而朱瞻基走到長凳的邊上,雙手抱胸,冷眼看著兩名錦衣衛,讓那板子下去的力度簡直就和打螞蟻一般。
大太監淡淡的道:“殿下,奴婢不敢議政。”
朱高熾皺眉道:“打多少?”
“十個數。”
“那就好。”
朱高熾看到在有黃儼監刑的情況下,大太監居然也來了,就放下那顆吊起的心,在兩名太監的攙扶下去找朱棣。
“瞻基,你也來。”
朱瞻基猶豫了一下,恰好方醒偏頭,用泛紅的眼睛瞪著他,張開嘴喘息道:“去!”
朱瞻基點點頭,然后眼神轉為凌厲,帶著殺氣看了兩名錦衣衛一眼,嚇得他們手中的板子都握不穩了。
至于黃儼,朱瞻基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九……”
黃儼的聲音有氣無力的,而板子更是輕飄飄的,讓方醒以為自己的屁股是被打麻木了,不禁心中一涼。
麻痹的!要是屁股被打爛了,以后不就是那啥了。
當年方醒罵鄭亨陰陽人,爛/屁YAN,可沒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十……”
最后一棍打的讓方醒都在懷疑人生,這尼瑪是在幫哥按摩嗎?
“趕緊的扶起來走動走動,還有,誰有藥?”
夏元吉趕緊上去把繩子解開,看到方醒的褲子沒破,屁股未見血跡,心中就松了一半。
褲子一破,就會被打爛在肉里,處理傷口很麻煩。
方醒咬牙,踉踉蹌蹌的站起來,然后腳下一軟,全靠著夏元吉才撐住了身體。
可夏元吉年紀大了,而且很少鍛煉,哪里扛得動,眼瞅著兩人歪歪斜斜的就要往地上倒去。
“站穩了!”
關鍵時刻,方醒痛的滿頭大汗的穩住了半邊,而楊榮正好過來,一把就扶住了夏元吉。
夏元吉愕然看著楊榮,然后回頭看看正神游物外的胡廣,以及面色陰晴不定的楊士奇和金幼孜,心中突然覺得……有些莫名的空虛。
兩人扶著方醒向宮外走去,漸漸的和胡廣三人拉開了距離,而這個距離在胡廣的眼中仿佛是一道天塹。
無法跨越!
終于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嗎?
而在更里面,朱高熾正在解釋著方醒的舉動。
“父皇,興和伯一直說商稅是我大明以后最大的開源,若是不收,那只有苦了農戶,久而久之會重蹈……覆轍。”
說完后,朱高熾小心的瞟了自己的皇帝老爹一眼,看到他面沉如水,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朱瞻基趕緊給自己的老爹解圍道:“皇爺爺,我朝目前糧食有剩余,那只是因為軍屯還未糜爛,和土地兼并還未瘋狂,若是等不納糧的人一多,皇爺爺,一人幾萬畝也不是不可能啊!”
朱棣冷哼一聲,“軍屯的產出朕知道,土地兼并……瞻基,你去調查一番,回頭……給朕。”
朱高熾心中一緊,就說道:“父皇,此事不可輕舉妄動啊!否則……南北榜之事……”
當年以朱元璋之能和掌控力,可在面對北方考生的無理要求時,也只能用考官的人頭來安撫人心。
“朕知道!”
提起這事朱棣就有些惱火,皇家居然被文人逼著殺無辜。
朱瞻基緩和氣氛的道:“皇爺爺,孫兒以為,土地兼并是因為那些人手中有銀,或是利用權力強取豪奪。”
朱棣有了些興趣,就問道:“那該如何處置?”
朱瞻基想了想,“皇爺爺,孫兒以為,第二種人最為可惡,因為他們代表的是朝廷,是官府,甚至是我朱家,所以不可姑息,當抄家流放。”
朱棣面無表情的聽著,朱高熾胖胖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