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移民的趕到,原野上多了許多木屋。
“沒辦法啊!在鎮奴城建好之前,只能是這樣了。”
方醒對此有些無奈,只能是讓人趕緊把那些磚窯、水泥窯弄起來。
觸目所及之處,那些移民和民夫在清理著地面,工部的‘專家’也在現場指導。
“老爺,豐城侯到了。”
“哦!走,去見見這位國朝的名將!”
李彬平時不大在朝,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外鎮守征戰,交趾去過,北征去過,履歷和戰績能嚇死人。
臨時立下的營寨中,方醒進了木屋,就看到一個須發斑白,目光如電的老人。
“見過豐城侯!”
方醒的拱手讓李彬有些詫異。
大明的伯爵看似比侯爵低一等,可在政治地位上卻是相同的。
李彬看了朱瞻基一眼,然后笑道:“興和伯千萬別多禮,老夫受不住。”
方醒笑道:“豐城侯戰功彪炳,方某這等后輩如何不敬!”
“客氣了。”
李彬的眸色緩和了一些,就說道:“殿下,京城中對于殿下出行征戰是有些看法的,武勛倒是一面倒的支持,可文官卻頗有些微詞,說史上從未見三代帝王連續征戰,大明民力衰竭,不可不慮。”
朱瞻基淡淡的道:“文武之道不可偏廢,偏文則武必廢,偏武則國無寧日,兩者之爭當平衡,莫要糾結于統御對方,一旦有那么一日,大明必危!”
李彬的眼中精光一閃,欣慰的道:“殿下果然睿智,此言臣當去信陛下,想必陛下必然大喜!”
今日朱瞻基的一番話,可以看作是他未來施政的預演。
而文武之爭從來都是重中之重,能平衡這個關系的帝王,多半跑不了一個明君的美譽。
方醒笑道:“我就是不文不武,文不喜,武生厭,所以才能混的那么逍遙。”
“是嗎?興和伯有大智慧啊!”
李彬饒有深意的道,這位可是智將,雖然經常不在朝中,可嗅覺卻從未退化過。
“臣此次出任奴兒干總兵官,不知殿下有何交代?”
李彬的話讓朱瞻基和方醒都心中一動。
方醒到之前,李彬就已經和朱瞻基談了許久,這時候才咨詢朱瞻基的意見,顯然還是朱瞻基剛才的那番話讓他改變了主意。
作為皇太孫,朱瞻基此時并不適合介入具體事務,否則就有些迫不及待,野心勃勃的感覺。
朱瞻基略一思忖,就說道:“鎮奴城建成之后,左控阿魯臺,右逼朝鮮,至于前方,還需要不斷的探索,而不斷的移民將是這一切的根基。”
李彬點頭道:“朝鮮不足為慮,除非是陛下要動倭國,至于阿魯臺,臣判斷幾年之內很難動兵,剩下的就是樹中人和野女真,這些人野性十足,臣當緩緩而行,確保大明在此處的長治久安。”
樹中人,就是林中百姓!
朱瞻基滿意的道:“豐城侯老成宿將,無怪皇爺爺會這般看重。”
真正的宿將,他不會一到地方就展開攻勢,而是會先安定,再查清情況,一一選擇處置方式。
朱棣顯然非常清楚這邊的情況,所以才會派來了李彬。
李彬的到來就意味著方醒和朱瞻基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