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你要抓緊操練新兵,這樣……你抽調些人手到玄武衛去,協助他們操練。”
老朱這是要大干一場啊!
“是,陛下!”
朱棣揮揮手道:“你等且去,馬上操辦起來!”
等人一走,大太監才說道:“陛下,那錦衣衛依然在昏迷中。”
朱棣起身道:“這一路疾馳,因為消息重大而不敢拖延,是不錯……那邊的錦衣衛是誰在管著?”
大太監一時間沒想起來,黃儼就說道:“陛下,老奴記得是那個沈陽。”
“哦!”
朱棣想起來了,“就是那個被朕趕到北邊去的沈陽?”
“是的,陛下。”
黃儼心中得意,他覺得大太監已經老了,朱棣遲早會趕走他,換一個更年輕些的來,比如說……他自己!
朱棣嗯了一聲道:“重情義是好事,可國事和私情分不清,這就是不知輕重。”
這就是不升官咯?!
朱棣緩步出了大殿,居高臨下的看著遠處離去的方醒三人,然后掉頭去了花園。
初冬冷肅,可朱棣卻覺得胸中的熱血在翻涌,直欲噴薄而出。
御花園里有些蕭瑟,樹葉耷拉著垂在上面,連顏色都感覺是晦暗的。
“讓太醫院盡力去診治,好了告訴朕,朕見一見。”
朱棣踱步到了亭子那里,站在那個燒黑的小坑前默默無語。
“婉婉呢?”
這里是婉婉在御花園里的地盤,她經常帶著自己的人馬呼嘯而至,然后燒火,把從御廚弄來的食材加工,送給朱棣和太子兩家子。
看到這個坑,大太監的臉上也浮現了柔色,說道:“陛下,郡主最近在……太醫院忙活。”
“太醫院?”
太醫院,御藥房里,院使毛定和院判徐志勇,還有一個太監在盯著個御醫煎藥。
這是朱元璋定下的規矩,給皇帝的藥,必須要有醫官和內臣同時在場監控才能煎。
可今天這三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不時瞅瞅在那排藥抽屜前到處翻看的婉婉。
“這是什么藥呀?”
婉婉指著一個藥抽屜問道。王赟是太醫院小方脈的頂尖高手,給宮中的皇子皇孫們診脈多次,算是熟人,所以專門來作陪。
王赟看著那個藥名,脫口而出道:“王不留行,正所謂是穿山甲,王不留,大閨女喝了……呃!”
王赟心虛的看了一眼婉婉,看到她沒有異常反應時,這才干咳道:“郡主,這是王不留行,可治療頭屑,還有那個……活血。”
短短的幾句話,王赟的頭上已經見汗了,卻沒發現朱棣就在門口站著,毛定和徐志勇都不敢聲張,束手站在一側。
——穿山甲,王不留,大閨女喝了順懷流!
這是下奶的圣藥,王赟要是說出來,他覺得自己的腦袋肯定保不住了。
婉婉皺眉問道:“那皇爺爺的病要喝什么藥呢?怎么都不見好!”
王赟振眉道:“郡主,陛下已經痊愈了。”
“騙人!”
婉婉不屑的道:“皇爺爺走路都慢了,還有,以前皇爺爺一頓要吃三張餅,可這些時日就吃了一張半,還沒好!你們沒盡心!”
王赟撞天屈的道:“郡主須知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陛下當初的病情那么重,恢復肯定要些時日的。”
婉婉猶豫道:“是這樣嗎?”
“是這樣。”
王赟心中埋怨著那些同行,可卻只能盡量把婉婉忽悠住。
“那皇爺爺什么時候能好呀?”
朱棣就站在門外看著,胸中的熱血漸漸退散,眸色柔和。
小女孩在認真的追問著御醫,而御醫顯然有些頂不住了,頻頻擦著額頭上的汗水。
清脆的聲音回蕩在室內,朱棣悄然轉身,大步出了太醫院。
大太監按照來時的步頻跟在后面,卻發現朱棣越來越遠了,他心中嘀咕著,趕緊加快腳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