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是存心想給家父爭臉,所以在嘉蔬署真是拼命了,每日帶著那些栽種戶在田地里折騰……”
陳瀟說著就怒道:“德華兄你想想,辛辛苦苦的栽培出來的種子,一夜之間就被人下藥成了廢品,小弟這心中得多憤怒?”
“然后呢?”
方醒覺得這手段在以后都爛大街了,不外乎就是職場挖坑而已。
可對于陳瀟來說,他的背后是陳嘉輝,而且這職位還是漢王……
可朱高煦卻回了封地,北平城中沒有那咆哮聲,讓人覺得缺了些什么。
陳瀟說道:“小弟也是疏忽大意了,以為是嘉蔬署的地盤,就疏忽了防備。不過小弟估算應當是典署郭瑾干的好事。”
方醒進入官場后,除去當初被輕視打壓之外,此后就是一路殺了上來,所以對這位郭瑾有些興趣。
“你有證據?”
陳瀟搖頭道:“沒,不過小弟卻知道他對袁彌不善。”
方醒沉吟道:“袁彌上次釋放了善意,可郭瑾是下官,他怎敢對袁彌放肆?”
陳瀟笑道:“那次小弟在茅房外面聽到他和人說話,言語間好像是要弄弄袁彌。”
一個七品官居然要去弄自己那正五品的上官,這個世界讓方醒覺得有些瘋狂。
“他……的倚仗是什么?”
方醒覺得這背后有問題:“你別告訴我他是自己在折騰,那你馬上就可以回去把他打個半死,保證不會有人責罰你,因為他肯定是瘋了。”
陳瀟低聲道:“郭瑾應該是右監正許梿的人。小弟曾經看到郭瑾悄悄的去找許梿,呆了有小半個時辰,出來的時候笑的就像是剛吃了雞屎般的得意。”
“你這都是揣測,不足為據。”
方醒說道:“沒有證據……不過咱們做事不需要證據!”
“德華兄威武!”
陳瀟諂媚的笑了笑,得意的道:“出來前我去找了郭瑾,一拳封了他的眼。”
……
“陳瀟的事你別管,不然老夫早就去找那袁彌說話了。”
吃完午飯后,方醒一家告辭,陳嘉輝和方醒落在后面談話。
方醒想起上次陳嘉輝去慶壽寺時都沒提及此事,就說道:“是,建中歇歇也好。”
可等出了陳家,方醒就讓家丁們護著家人回去,他自己卻去了東廠。
……
孫祥是側躺在軟榻上和方醒見的面,他苦笑道:“一頓板子下來,幸而下面的人還知道分寸,不然今日興和伯大概只能去城外找咱家了。”
城外,那只能是亂墳崗!
方醒隨意的坐在邊上,單手擱在椅背上,問道:“孫公公,上林苑監你們盯著誰了沒有?”
孫祥說話間都沒避諱手下打自己板子時有水分的事兒,所以他坦然的道:“六部都來不及安排人手,上林苑監更是沒工夫,怎么……是陳瀟的事?”
居然都知道陳瀟的事了,這貨還說沒安排人手去盯著上林苑監!
方醒點點頭,說道:“這坑人坑的水準太差,明晃晃的要拿陳瀟作伐,方某想找那人說說理去。”
孫祥笑了笑,說道:“你那哪是說理,不過罷了,上林苑監里爭斗有些厲害,左監正袁彌原先的靠山倒了,就在陛下登基時倒了,所以那些人就蠢蠢欲動,想著把他拱下來……這些權利傾軋太過平常,沒有誰回去關注一個失勢的五品官的前途如何,所以多半是有人在覬覦著袁彌的位置,不過手段確實拙劣了些,弄不好這主意就是出自于你的仇人之手,太拙劣了,不然他們就不該去動陳瀟。”
這是明晃晃的說:上林苑監的權利傾軋咱家知道,而且還知道那些人是想弄袁彌,而陳瀟不過是炮灰而已。
方醒點頭,表示明白了,然后就問了問孫祥的傷勢,起身告辭。
孫祥吩咐道:“安綸替我送送興和伯。”
一直在邊上當背景的安綸應了,然后和方醒一起出去。
能這么肆無忌憚,不忌諱的出入東廠,除去方醒之外再無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