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大明和金雀花的第一次會面,洪保的精神陡然一振,連微笑看著都多了幾分風度。
兩艘船在相對靠近,兩艘船的大小都差不多,大明的戰船看著似乎還小了些。
不,是小了很多,不過高度卻差不了多少。
洪保緩緩走向船頭,那里更高一些,能和對方持平。
雙方緩緩靠近,對方站在船頭上的是一個短須男子,一頭長發披散著,用一根繩子束著。
洪保注意到了對方的眼睛,深邃,還帶著些好奇。
他靜靜的看著對方。
那人微笑道:“沃德。”
他側身指著身后那龐大的船隊說道:“這是我的麾下。”
通譯一字不易的翻譯過去,此時此刻,他不敢有絲毫小心思,否則法蘭克將會成為金雀花和大明的獵物。
洪保拱手道:“洪保,大明船隊副使,使團正使……”
他同樣側身,同樣指著身后的幾艘船,很平靜的介紹道:“這便是咱家的麾下……”
沃德面露微笑,好奇消失。
他身后的那些將士們都笑了,有人甚至在大笑。
洪保依舊平靜著,說道:“大明的船隊……當世無敵!而你們所看到的,只是一隅,大明若是愿意,隨時可以用船隊鋪滿這道海峽,隨時都可以!”
洪保停頓了一瞬,等通譯翻譯過去后,那邊一怔之時,他冷冷的道:“所以你們在得意什么?”
“鋪滿海峽?”
沃德癟癟嘴,不敢相信的問道。
“當然,只要想,大明就可以派出船隊前來,最大的船足以橫掃這道海峽!”
洪保矜持的說道。
沃德看了看他身后的明軍將士,大多自豪。
這是深信不疑的表現。
沃德微笑道:“是的,那么來自大明的朋友,我將請您檢閱金雀花的艦隊。”
他伸手指指洪保的座舟,問道:“是在您那里,還是在我這里……”
洪保微笑道:“為何不是一起呢?朋友就該一起觀賞美景。”
“沒錯,您是我見過最隨和的使者,大明……真讓人止不住想象啊!”
兩艘船隨后出發,沃德在前,洪保最后。
那些船只早就排好了陣列,隨著距離的拉近,洪保越發的看得清楚了。
大多數的船只很小,正如他們所說的,和大明的漁船差不多。
可那上面卻有戰士!
那么這就是戰船!
洪保微笑著,目光從這些戰船上掠過,他身后有人在低聲的念著,一路傳遞下去……
一個艙室里,消息一路傳遞過來,有人在奮筆疾書……
船隊太過浩大,只是檢閱了一排而已,已經是半個時辰過去了。
雙方回到中間,兩艘船并在了一起。
“是為了法蘭克?還是整個……”
“泰西!”
“好吧,泰西。”
沃德無可奈何的道:“大明對泰西有什么看法?作為泰西大國,金雀花尊重東方的大國,可卻需要知道態度。”
你們是友是敵?
他有這個底氣詢問大明對金雀花的態度,而這個底氣來源于他身后的龐大船隊。
洪保聽了通譯的翻譯,皺眉道:“大明從不許諾,所以在得知金雀花的情況之前,咱家不會說什么友誼敵人……”
沃德那深邃的眼里驀地多了些凌厲,他在微笑著,卻很危險。
他認為洪保是在搪塞!
他覺得金雀花有足夠的實力奪取法蘭克人的盟友。
洪保負手而立,看著遠方隱隱出現的陸地,說道:“金雀花并沒有讓咱家說謊的實力,大明就在身后,你……想動手嗎?咱家奉陪!”
身處異國,按照歷來中原使者的秉性,洪保不可能會做出半點軟弱之態,更不可能妥協。
所以他的目光陡然凌厲,盯住了沃德,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盡可試試!”